前念既灭,后念复生,生已还灭,念念不住,皆悉无常。
无常有三:一曰位极人臣,忽值倾覆,谓之起尽无常也;二曰掠影浮光,萍水相逢,谓之聚散无常也;三曰爱恨匆匆,生死茫茫,谓之天道无常也。
大漠戈壁,荒野怪途。
烈日高照,人迹罕至。
此处是茫茫荒漠,大荒山山口,过了这道山口,是一条绵长数十里的巨大峡谷,峡谷两侧怪石林立,时不时还有些不知名的小兽在石间出没。
正在此时,有三人匆匆奔入山坳口,看身法均是功力深厚,轻功卓绝之辈。
前面一人,一身儒生打扮,年纪约莫四十上下,背一口青鞘宝剑。
后面紧随着二人:一人奇装异服,头戴大毡帽,手提大环宝刀,显然不是中土人士;另一人却是个白袍僧人,眉须皆白,胸前挂着一串大大的佛珠。二人齐头并进,紧随儒生,如影随形,四目紧盯,不敢眨眼,像是生怕一不留神丢了宝贝似的。
那儒生施展绝世轻功,足不点地,犹如末日狂奔一般,却仍然无法摆脱身后二人追逐。
他回头望了望,发现二人始终跟在自己十尺之遥,心底既感忿恨,又感厌烦。终于,他心一横,索性停下脚步,腾的转身拔剑在手,恨恨的说道:“二位这般如狼见血,如蛆附骨的跟着区区在下,到底怎样才肯善罢甘休?大家不如在此痛痛快快的做个了断。两位是一起上,还是要一个一个来?”
二人也跟着停下了追赶的脚步。
那老和尚双手合十,含胸道一声法号:“阿弥陀佛,施主休要着恼,咱们无冤无仇,何必要以性命相拼呢?我二人一路从江南水乡千里迢迢跟到此处,不过是念念不忘阁下怀中之物。阁下如肯割爱,将其赠与老衲,咱们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好?”
儒生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用手捂住胸口,说道:“这‘入谷神券’本就是在下之物,凭什么就得割爱赠人呢?难道你想要,我就得送么?你这和尚好生不讲道理,又与强盗有何分别?!”
一旁的西域怪客,声若铜锣,大环刀一指,大声喝道:“亏你还在胡言巧辩!我亲眼所见,明明是你从那死尸身上搜得的宝物!这本就是无主之物,是你窃为己有!乖乖的把它留下,老子放你条生路!”
儒生掂了掂手中的长剑,冷笑一声道:“你这狂蛮子,休要张狂!你若胜得在下手中这柄宝剑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
原来这儒生好不容易得了这“入谷神券”,本想凭此得偿自己一个多年夙愿。
不料不知怎的走漏了消息,被这二人得知,因此死追不放,均想占为己有。
三人连日追逐,数次狠斗,但终因功力相若,又各怀鬼胎,始终难分胜负,就此相持不下。
老和尚上前一步,说道:“想那‘仙侠谷’地处隐秘,且不说谷内奇珍异宝、珍馐美味、绝色佳人、武功秘籍数不胜数,应有尽有,单就凭谷主他老人家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答应入谷者得偿三个心愿这一件事,就对无知世人诱惑极大。阁下手中的“入谷神券”又是进谷的唯一凭证,我等既已知晓此事关键,又岂能坐视不理?俗话说‘见面分一半,万事好商量’,还望施主慷慨解囊相赠,老衲感激不尽。”他口中谦卑,但却语气坚定,没有丝毫退意。
西域怪客摸了摸自己络腮胡须,插话对和尚说道:“了凡禅师你乃方外之人,本应看淡名利,更应忘却生死,不好好的在龙泉寺当你的主持方丈,出来惹这劳子干什么?嘿嘿,况且你年岁已高,仙侠谷虽好,但谷中的佳人美眷种种调调恐也是有心无力,无福消受了,不如将这等机会让与老夫,也算有成人之美。”他一脸色眯眯的神情,却一本正经的劝别人向善。
了凡和尚低眉细语,似乎颇有些不自然的答道:“龙施主有所不知。正所谓众生皆苦,有情皆孽。老衲虽是出家人,却心系苍生,入谷本是想寻得珍异之草药,救死之良方,以救世人疾苦。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龙壑天龙施主您贵为西域白虎堂堂主,手下教众万人有余,不惜跋山涉水至此,又是欲入谷何为呢?”
龙壑天哈哈一笑,高声道:“我龙某人素来喜欢快人快语,可学不会大师这般遮遮掩掩立牌坊的伎俩。我白虎堂地处西域苦寒之地,人物匮乏,我入谷就是想见见世面,开开眼界,人生百年,老夫今年五十有四,当然是想入谷及时寻欢作乐一番!但就这入谷的执念程度而言,大师就该让路于老夫才是。”
了凡和尚听他讽刺,并不着怒,只是摔了摔袖子,冷冷说道:“众生平等,老衲也是众生一员,可没有让与你的道理!”
那儒生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浑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得好生生气,说道:“亏你们也都是成了名的一派宗师,肆意讨论怎样使用别人的东西,居然也毫无羞愧!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可不奉陪了,这就仗券入谷,看你们又能奈我何?”说罢,他即转身欲奔。
龙壑天急了,举刀便砍,使一招黑龙回转,直取那儒生后心,连进三招,恨不得立时将那儒生斩于刀下。
那儒生乃是华山剑派首徒——廖不凡,华山剑法独步武林,向来与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棍法齐名。这廖不凡剑术非凡,已深得华山剑法精髓,自然不甘示弱,唰唰唰当即转身还了三剑,这三招名曰“当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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