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堂上,凌老爷与夫人夫妻反目,互相诅咒,实在不成样子。
何楠生再拍惊堂木,对凌老爷冷然道:“凌耀祖!酒楼全权由你一人打理,负责采买的是你家妾室的弟弟,管账的是你家侄儿,管仓库的是你表外甥,采买单据和出货单据上全都是你签的字,你若不同意、不给出钱,谁能入这么大一批私盐?”
凌老爷如丧考妣的哭了起来。
别人或许做不到,但他知道,佟红杏可以。
她掌管凌家生意太久了,久到了解包括凌老爷身边人、凌姨娘身边人每个人的人性弱点,比如说谁爱贪小便宜,谁好色有哪个相好,甚至谁爱吃鸡屁股猪大肠、谁爱人前摆阔人后怕娘子,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完全可以利用。
一切都是佟红杏这个贱人做的,可是,除了他一张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
凌老爷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错了佟红杏的性子。
她以为佟红杏像过去一样会息事宁人,一家安好。
没想到,这娘们,太他娘的狠了,来了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宁可赔上了全部身家,也不肯便宜了姨娘和庶子。
凌老爷生无可恋的摊软在大堂中央。
何楠生当堂宣判:“凌耀宗凌氏酒楼,因购私盐数额巨大,判绞刑,正月首个非禁杀日施刑,凌家家财田产尽数充公;吴望财、王友山、赵旭刚等从犯,笞五十役两年;念举告者佟氏已然与凌家决裂,即日起和离。拘役一年,待产后一月服刑,腹中若为女,随佟氏;若为子,归还凌氏一族。退堂!”
宣判完毕,何楠生连多一眼都没看柴小桃,就仿佛是陌生人一样,走了!
柴小桃和刘嘉怡奔向凌夫人,不,确切说,应该是奔向佟红杏。
因为何楠生已经当堂判了和离,这世上,从此再无凌佟氏,只有佟红杏。
两个人还没奔到佟红杏身前呢,已经有一道小身影先扑到了佟红杏身前,“扑通”一声跪倒,手扶着佟红杏的膝盖,苦苦哀求:“母亲,您带着儿一起走吧!儿孝敬您!儿给您养老送终!”
所有人都怔住了,跪在佟红杏面前苦苦哀求的,竟然是凌姨娘的儿子。
凌姨娘顿时泪如雨下。
老人云,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
凌姨娘一生为儿忧为儿忙,为儿筹为儿谋,到最后却因为儿不想吃苦受罪,想要换了她这个亲娘!
凌姨娘突然冲向了柱子,被何六儿眼疾手快的用剑鞘一挡,没有摔实了,跌坐在地上。
凌姨娘也跪着奔向佟红杏。
刘嘉怡和柴小桃几乎同时拦在面前,怕她对佟红杏伺机报复。
事实上,两个人都猜错了,凌姨娘根本没有报复,而是泪眼婆娑、苦苦哀求:“夫人,我错了,大错特错了。我知道你恨我,但大人的恩怨大人了,呈儿他还只是个孩子啊,在您身边也绕膝了好几年,我现在就去死不碍您的眼,只盼我死后,夫人能将呈儿养大成人......”
凌姨娘作势又要去撞柱子。
这一次,何六儿没有再拦,身后也没有佟红杏的制止声音,凌姨娘突然有些尴尬了,自己到底该不该撞柱子?好歹给个提示啊。
终于,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凌姨娘转过身来,将佟红杏的讥笑尽收眼底。
佟红杏不以为然道:“凌姨娘,在你寻死之前,我不妨告诉你,我佟红杏不绝决则矣,绝决起来,任何人任何事也改变不了。哪怕你现在死在我面前,我眼睛都不待眨一下的,更不会管你的儿子,生也好,死也罢,凭天由命,与我无关。”
凌姨娘再次绝望了,她本想以自尽来成全儿子的心愿,不跟着她吃苦受罪,没想到还是弄巧成拙了。
凌姨娘的计谋没有得逞,无比忿恨:“佟红杏,别忘了,县太爷已经宣判了,如果你肚子里的是儿子,就会回归凌家!你就不怕我们凌家让你们母子一辈子天人永隔?”
佟红杏如看傻子似的看着凌姨娘,“现在的凌家,已经不是凌耀宗一手遮天的凌家了!相反,凌耀宗的儿子活着,是争凌家祖产的最大对手,我甚至不用出钱,他们就会同意我儿子改姓佟不再姓凌。我若是你,最先担心的应该是凌家会怎么处置你们娘俩,会不会被分开卖了?”
凌姨娘彻底瘫在地上了,直到这一刻凌姨娘才彻底后悔起来,凌老爷就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自己也只是会几招狐魅子手段的女人,论对人性的通透,谁也比不过眼前这个绝然的女人。
或许,自己真的错了。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佟红杏在刘嘉怡和柴小桃的搀扶下,义无反顾的出了大堂,仿佛身后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
刚走出大堂,何十五转了过来,对佟红杏道:“佟娘子,我家大人有请。”
刘嘉怡和柴小桃要跟着去,何十五尴尬道:“二位,我家大人只请了佟娘子,并没有请二位,二位在些稍候。”
何十五让何十六带着佟红杏去见何楠生。
柴小桃犹豫的问何十五:“十五,你后日不就成亲了吗?怎么还在听差?”
何十五一脸腼腆:“秦娘子,成亲后,我就不再是少爷的近侍了,由何十六接任,我这两天带他熟悉熟悉。”
柴小桃想到了一件事,小脸一肃:“十五,你见多识广,人脉也熟,能帮我弄到一本最全的大齐律法吗?”
何十五不明所以:“秦娘子,你问大齐律法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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