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余繁欲爬起身去追庆琅。
欧阳朵朵疾步上前拉住了余繁,“余师兄,我终于明白白日里她给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你们终究是不可能的。”这段时间,她知道了很多,终也想明白很多,不再执着于对余繁的感情,原本就是她自己不用心修炼,便不被余繁看中。
虽然澈瑶遭到如此变故,欧阳朵朵还是选择了站在自己宗门父母这边,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再将澈瑶当朋友。澈瑶的遭遇也让她很心痛,但是她还是愿意相信欧阳聚芳,毕竟澈瑶身上确实那么重的魔气,再加之白日里澈瑶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仿佛一瞬间心智终于成熟。
欧阳朵朵还是希望澈瑶能好好活下去,虽然被废了修为灵脉,但修炼一途太过残忍,她是善良的,不适合在修途争一席之位。今日欧阳聚芳不毁她,他日也会有人要打着正义的旗子灭她。不如早些退出修途,安生做个凡人过完一生。
欧阳朵朵认为的没错,可是澈瑶却不认为她不适合,她的倔劲儿让她偏要逆行,纵然最后可能也是满身伤痕,但是她也不想再糊涂度日。经受了这一大劫,这一足以摧毁她一切世界观人生观的劫难,她却更能坚韧不拔的活下去。势要在残酷中争得一方天下,也要在正邪模糊中立一丰碑,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一切,不被世间污浊浸染。
一柱峰发生的那一切,她都清醒的听着感受着,让她在疼痛中麻木,在疼痛中心冷,也在心冷中燃起更大的上行冲劲。她知道只要她尚存一口气。她就还有机会。她努力了十年的成果虽然成了泡影,她步步艰难堆积出来的修为虽然没了,但是她知道她还有路走。
从此以后,她不再要维护表面的正义,她也可以不择手段,只为走到那巅峰,再回来清算这毁她一切之仇!
澈瑶这才恍然。以前领悟的《神魔归一》那句话。不过是浅显肤浅的看到了皮毛,现在才切身感受到:大道三千,终归一路。凡所能得成大道者。万般皆会归宗于神魔。所谓正神与邪魔,只不过是一念之间,而非一身之隔抑或一道之差。
仙,不一定就是正!魔。也不一定就是邪!一切皆在心与行。
澈瑶依然清醒的睁着眼,眼前虽然一片血红。但是她看到了不顾一切维护她要带她走的人,她听见庆琅对她最真挚的感情。那么平和完美的他,也会那般怒气升腾不管不顾。
可是她却不想说话,她也无力说话。一切力量都留来支撑她清醒着。她在血红中看着庆琅刻满疼痛的眸子,莫名让她心安感动,总是庆琅才能带给她一丝温暖。安抚她不稳躁动的心。
虽然她知道庆琅动怒了,他便离他佛修之途愈远。可是这又怎么样?她不信清心寡欲六根清净才能修成大道,她也不信爱恨情仇皆敢做的和尚无法得道。
庆琅挺拔的身形迎风巍然而立,他紧紧的抱着澈瑶,稳稳的站在乘月珠上,他知道澈瑶一直都清醒着,此时出了禹仙宗才终于轻声道:“小越,你不要害怕,且先闭眼休息,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澈瑶知道庆琅护她,当然心安,可是她忽然不喜欢庆琅叫她“小越”,那是徐离越,不是她澈瑶。她终于提起一口气,在疼痛中颤抖着道:“叫我……澈瑶……”
说完,还不待庆琅听明白,便安心的闭上眼,让痛得麻木的身体放松。窝在庆琅怀中,终于敌不过折磨之后身体的沉重疲劳,沉沉睡去。
澈瑶觉得最近她都是床上待得时间最多,昏迷的时间太多,这一睡去,竟然也是数日后才醒转。
她睁眼,终于眼前不再一片血红,再看环境,正身处一处客栈客房。庆琅在一旁塌上打坐,狐蔺坐在房中桌边,一手撑头,也在打盹儿。
她动了动身子,却感觉全身沉重,仿若变得很陌生。再动作大些,便感觉手脚都抬不起,身体像灌了铅一般。
“唔……”澈瑶微微伸起脖子,想要看看身体究竟怎么回事,刚抬起头,却又倒下去,头也像大了无数倍。
“瑶瑶?醒了别动!”狐蔺听见动静,率先惊醒,立即出声喝止澈瑶想要起身的动作。
“别乱动!”庆琅也睁开了眼,但那双明澈的眸子中,却有很浓重的忧虑。
“水,渴……”澈瑶张口,嘶声哑气。
狐蔺立即拿过桌上水壶,到了一杯水端到澈瑶唇边,抬手扶起她的头喂水。
一口饮尽,跳过狐蔺的袖袍,她突然看见床上放着一只怪物爪子,看模样还是人手,可是……却是青黑坚硬的,如同鳄鱼皮一样的皮肤。她直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脑子指挥手指动一动,却见那怪手果然手指动了动。
“那是什么!”澈瑶登时惊呼,脑中已经知道了什么,但却不愿意相信事实。老天对她未免太苛刻了,接二连三的摧残,是觉得她心智太过坚韧吗?
“别怕,我们会找到解药的!”庆琅眼中的疼痛伤痕不比澈瑶的轻,他努力镇定的道:“你现在这状态不稳定,还是偶尔会魔气消退,再变回原来的模样的。”
“你,你就不能不告诉她!”狐蔺气郁。
这和尚还那般对她好,怎么转眼就有什么说什么,她才醒来,经受了那样大的打击,此时再发现魔身出现,让她怎么活?
既然是事实,澈瑶迟早也会知道这个事实,庆琅也不想隐瞒,但他也会一直陪着她度过。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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