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用过早饭,守礼当值,不想大家的积极性都不高,辛欢带着李通和田纯在门口厮闹,孙哲和冯孝也一反常态,安闲自在地坐在登记台聊天。
原来孙、冯二人同时入选,惺惺惜惺惺,话题很多,便你一言、我一语畅想未来。
辛欢进门,见两人眉飞色舞的很是得意,不免有点嫉妒眼红,但又不好宣之于口,便随口道:“说来也是奇了,那张晟昼夜不分地读书看书,居然还落了榜?”
冯孝听了,当即望向孙哲。
二人目光交会,孙哲马上洞察了冯孝的心声,还算默契,都讨厌辛欢贫嘴贱舌。
在场诸人,只有守礼与张晟最亲近,他实在听不惯辛欢的恶意中伤,便拿白眼瞪着辛欢,沉稳道:“晟哥儿还是有才学的,我觉着,他这回落榜,肯定有蹊跷!”
辛欢冷哼一声,道:“都说他有才学,我便瞧不出,如果真有才学,那应该中选才是啊,如今既未得上头青睐,想是空壳子罢了。无能便是无能,连你都能入选,他还有什么借口?”
守礼听了,甚觉不悦,胸间如堵了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十分难受,忍不住戢指相对。
辛欢态度高慢,不加理睬。
孙哲看不过眼,从旁道:“守礼是守礼,张晟是张晟,岂可相提并论?何况,两人选的又不是一位皇子,守礼选的九皇子,竞选者不多,自然获选的机率大些,可张晟选的太子门下,竞争多激烈,连我也退而求其次,改投二皇子门下效力。”
守礼听着有理,急不择言:“是啊,哲哥儿说得有理!”
“什么有理?你们倒是会为他找补,依我看,就是他不行!”辛欢斩钉截铁道。
守礼越听越气,牙齿错得山响,脱口道:“你这样子打胡乱说,分明抱了偏见!”
辛欢道:“我和他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对他有什么偏见?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守礼撅起嘴,蛮不高兴。
冯孝乘机道:“平心而论,我还是很佩服张晟的,不光严于律己,还昼夜苦读,试问有几人能有他这份毅力?虽然他现在落了选,但只是一时之厄,说不得大器晚成呢。”
“还是你们能耐,想来我是肉眼凡胎,看不出他哪有才学!”辛欢阴阳怪气道。
守礼抬起双肩,欲言又止。
孙哲笑道:“长天白日,无端吵什么嘴?还是各就各位吧,别叫外人听见了笑话!”
辛欢心中仍不服,眸光左转右转,见在场无人支援,只得偃旗息鼓,不再多嘴。
守礼虽有心维护张晟,但碍着身份与资历,也不好太明目张胆,只得罢手做休。
转眼到了午时,骄阳似火,六合烘窑。
六人吃过午饭,胡乱聊了几句,渐渐都有些困了,便各寻了隐蔽处,稍事憩息。
守礼也困得眼皮打架,偏不凑巧有五六拨黄门、宫女来还书册,守礼无可脱卸,只得强打精神,把凌乱的书籍分门别类,然后,来回穿梭在汗牛充栋卷帙浩繁的书架间,驾轻就熟地攀着九层梯,爬上爬下,重复那单调而无趣的动作。
忙了一歇,怀中的书尽数有了着落,守礼看百了千当了,便笑嘻嘻跳下九层梯。
不承想阁内有脚步声,守礼误以为是李通,便笑了笑,一面将梯子送回原处,一面出声招呼。
话音匝地,脚步声稍微停留,旋即又恢复节奏,发出沉沉的声响。
守礼未得回应,这才知道来人不是李通,倒吓了一跳,赶忙贴着书架,从书册缝隙循声而望,只见来人装束低奢,穿一袭鹦鹉绿云鹤纹广袖襕袍,腰间扎着九环白玉蹀躞带,另挂着一枚白如截肪、状如凝脂的宝玉和一个五彩斑斓荷包。
来人玉趾游移,缓缓进入书海。
守礼直视过去,只见来人身材苗条,长六尺有余,精致的杏仁脸上不着粉黛,却比雪还白两分,刀削般双腮飘着红晕,一弯月眉似蹙非蹙,两只星目柔情似诉。
“九殿下!”
守礼惊呼,诧然隐在书后,捂住嘴巴,尽量不发出声响。
另一边,李瑭步步走近,望不见半个人影,心头马上飘过一丝狐疑,不由喃喃:“人呢?”
隔着书架,守礼隐约听见,便抚了抚胸口,镇定走出。
“殿下!”
守礼行动如仪,柔声拜见。
李瑭略感诧异,但眨眼间就恢复了平静神色,微笑道:“我刚以为阁里闹鬼了呢!”
“殿下说笑了,朗朗乾坤,哪来的鬼?”守礼不紧不慢道。
李瑭闻言,也是一笑。
守礼看他心情愉悦,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而且越来越清晰,于是暂且按捺住激动的心,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恳切道:“小人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殿下答允!”
李瑭刚要动足,冷不防守礼跪下,便错愕地望着他,道:“你先说,我再决定答不答应!”
守礼听了,服膺拜地,凄楚道:“小人有个朋友,前阵子参加东宫侍读选拔,很不幸落选了。他是个有真材实料的,又是有目共睹的用功与上心,小人绝不信他会落选,所以笃定选拔过程有猫腻,还请殿下插手过问,帮他讨一个公道!”
李瑭双眉不展,用质问的语气道:“你就这麽相信他?万一他真是技不如人呢?”
守礼半抬着头,道:“他是个乐观、正直、上进的好人,在小人衣食不足时,只有他愿意伸手帮我,分食食我、借衣衣我,不光如此,连小人今次蒙幸入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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