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人群里掀起了小波澜,但真正令人惶恐的,还是在次日。
早市的人们正忙着买卖,忽听有人高喊:“救命啊,救命!”
前面离得近的人最先听到,调侃的笑:“那不是昨天叫嚣着要去断忧台睡觉的小子吗!”
有年长的喊:“只怕真出事了,快去看看吧!”
这才有几个热心肠的人跑过去,到近处一看,果然是那汉子,只是他昨日的雄风不见,此刻是满头大汗的张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晦暗,形容极为憔悴。
昨日见过他的人大为吃惊,“你这是怎么了,真遇鬼了!”
那汉子初看到他们几人时,警惕的大退了几步,“你们,你们是人是鬼?”
此话一出,让来看他的那几个人后背发汗,“我们当然是人了,快说说,你昨晚到底看到了什么?”
然而那汉子听到他说的话后,却奔溃的捂着头,抱头跪道:“天呐,鬼爷爷们,我真的知错了,不该冒犯你们啊,求求你们让我回家吧,别再这样戏弄我了!”
那几个人听得一头雾水,但脸色都很不好看,站在最前头的人那个人,恼怒的上前踢了汉子一脚,“他娘的,你看清楚了,我们是人不是鬼!”
那汉子却还不清醒,被踢得蜷缩在地上,“别吃我,别吃我啊!”
踢他的那个人对身后几个人摊手道:“完了,吓疯了!”
那几个人胆寒的看向断忧台那边,胆子最小的最先扛不住,拔腿就往回跑。
其余人见状,也顾不上地上的汉子了,个个跟着飞快的往回跑。
从这件事开始,平息了十数年的“断忧台闹鬼”之事,再次席卷而来,似瘟疫般,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在京都的大街小巷。
凌霄上朝回来,就把这件事告知了穗穗。
穗穗道:“这还远远不够,而且断忧台那边还得有人盯着,只有越多不信邪的人去尝试,才会让百姓相信。”
“到时只要激起民意,让万民请愿,朝廷里不管是谁反对,也压不住此案重审!”
凌霄点头,却见穗穗清秀的眉目间有些忧色,勾了下她襟前的青丝道:“在担心什么呢?”
穗穗茫然的摇头:“事情没进行到那一步,我心里总有些放心不下。”
凌霄从容道:“不用担心,此事不会拖太久,今晚住在断忧台附近的百姓,还会发生一些事,不出后天,就会如你料想的这般了。”
“好,不过,我想今天去普贤寺见一下玄渡大师。”穗穗沉了口气:“那个梦实在可怖,我来京都已有两天,距离梦中的七日之约,只剩五天了。”
凌霄应道:“好,前天晚上回京时,我就派人去暗访过了,玄渡大师确在那里挂单,我们今日也是该去找他商量法会的日子了。”
穗穗目光如水的依偎在凌霄身侧,难得撒娇:“有你真好!”
站在门外的惠雨往屋里扫了眼,低头轻笑了声。
好不容易穗穗不那么害臊了,凌霄倒是脸红起来。
他清了清喉咙,低语道:“外面有人看着哩。”
穗穗一听到他拖着吕家村的乡音,忍俊不禁道:“反正都是你的人,看就看着罢。”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矜持的离凌霄走开了两步。
凌霄笑了声,拉住穗穗,在她耳边呢喃道:“我是担心让轩宝看到,又生我气呢,待我们成亲后,阿穗想怎样就怎样,可好?”
穗穗倏地红了脸,“我可没想怎样啊!”
凌霄看到她为自己烧红的脸颊,灿烂的一笑,朝门外吩咐道:“惠雨,去准备马车,在后院等我们。”
“是!”惠雨立马去办。
穗穗娇嗔的瞪着凌霄,但心里却挂着他,走去里间,把温在炭盆上包子和豆浆端来递给他,“先垫垫吧,听阿精说,你早上什么都没吃就去上朝了。”
“多谢!”凌霄看着穗穗,心间流淌着温情。
穗穗看着,虽是这么简单的食物,但看他吃起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每个动作都那么好看。
穗穗的目光,顺着他的咀嚼的线条一路下滑,直到落在他结实的胸膛,被桌面挡住视线后,先悻悻的抿嘴低笑。
凌霄虽未看她,但嘴角却扬着嘚瑟的小弧度。
穗穗杵着下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脑海里却浮想联翩的想象着将来的洞房花烛夜会是什么样子。
……
凌霄看破不说破,一直微笑的用完早点,换了便服,就领着穗穗出门。
他们是从前院走的。
穗穗坐在马车里,掀开帷帽低声问道:“你不是让小雨在后院等我们吗,怎么从前院走?”
“我回京后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了,需避开些。”凌霄在穗穗说话的瞬间,就下了禁制,别人听不到他们说话。
穗穗点头,侧头安静的靠在他肩侧。
普贤寺。
玄渡大师一早就交代了值守的弟子,若有姓常的贵客上门,就带去里间见他。
穗穗坐累了,小憩了好一会,才终于达到地方。
看到庄严肃穆的大庙,穗穗虔诚的默念了句佛号,才和凌霄上前。
走进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鼎大香炉,随后是庙堂内的大佛像。
穗穗和凌霄沐手,先上了香,随后和值守的师傅行礼道:“敢问玄渡法师可在这里挂单?”
小师傅打量了穗穗一眼,道:“在的,请问施主可是俗姓常也?”
穗穗奇异的点头,“正是!”
小师傅双手合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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