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点声。”于小雪低声道。
……
地是租下了,虽说江小虎跟王喜凤百般保证,租这块地绝对不会赔本,可架不住老母亲一直念叨。
念叨烦了,江小虎索性端着饭碗钻进卧室里去吃。吃完再把饭碗递给老母亲,顺便接受老母亲亲切的一巴掌。
“你就作吧,有那六万干啥不行,我给你娶个媳妇行不行?”王喜凤每次都这么念叨。
江小虎假装自己是聋子,最后索性钻到山河图里,干嘛去了?取土啊!
一盆一盆,一筐一筐,整整两个晚上,他几乎没停歇。山河图里的泥土是黑色的,就像黑金一样。掺杂在自己的土地里,却像黑色的雪,一下子就化开。
虽然土地看起来还是那么贫瘠,但空气中的土腥味和以前不同了,江小虎心里清楚,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这十一亩地,江小虎基本已经规划好了,不过一切都要看几天后和许玲珑会面的结果来决定。
……
知了、知了!
江边村村口小卖部老板张富功,坐在门口的摇椅上,头顶扣着草帽子,手里拿着大蒲扇,翘着二郎腿一摇一摆。旁边的小板凳上,还放着一壶茶。
路过的人看到,都忍不住心生羡慕。
要说江边村穷,那是真穷,但是这穷疙瘩里,却也有有钱的。张富功就是其中一个,或者说,唯一一个。
不得不说,张富功是有脑子的人,早年间他随老爸出门打工,后来觉得打工太累,便回到家。
可回来之后他也没闲着,干啥?开小卖部!
那年月,江边村的针头线脑、牙膏牙刷等日用品,都要靠走村串户的货郎来供应。
由于这里地处偏远,货郎要十天半个月才来一回。村民们进趟镇子也不容易,经常会出现家里好几天没牙膏刷牙的现象。
张富功瞅准了商机,在村口开了个小卖部。别说,虽然老百姓穷,这日常生活还是需要柴米油盐的,他这个小卖部,居然也就真做起来了。
可是这家伙心不善,人家牙膏卖五块、十块,他就卖八块十五块。每一样商品,都要比寻常的价格多上几元。
村民们也没法子啊,人家垄断了村里的小百货生意。
为啥要说垄断,因为后来有人看他买卖做的红火,在家门口就能赚不少钱,也眼馋,跟着一起干。可是所有开小卖部的,最后除了张富功,都惨淡收场。有一家最惨,一场大火烧个溜光干净,彻底赔掉了底裤。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和张富功竞争了。大家都说,这村里唯一适合经商的风水宝地,被张富功占了,其他人就别想这些好事了。
近两年,张富功又开始经营农资,什么薄膜啊、化肥啊、农药啊,生意越发大了。
膝下一儿一女,家里有几万元存款,张富功也觉得自己志得意满了。
知了、知了。
头顶大柳树上,知了拼命地叫着,预示着卖冷饮的好时节要到了。张富功眯着眼,打着瞌睡,还在想该啥时候去进点雪糕汽水啥的。
远远的,一个人摇摇摆摆走来,是江小龙。
江小龙来到店门口,低头看了一眼,便绕过张富功,直接进了小卖部。小卖部里,看摊儿的是张富功的婆娘,一个体态丰盈的半老徐娘苗菊花。
要说起苗菊花,和她老公张富功简直是两个极端。
张富功精瘦,全身上下加起来也不过百来斤。他婆娘却足有一百八十斤,腰就跟个水桶似的。好在皮肤白皙,也不惹人讨厌,反而招惹的一些老爷们,没事就偷偷拿她的胸围来打赌。
“菊花姐,几天不见,你又苗条不少啊。”
一进门,江小虎就笑眯眯地冲苗菊花道。
“死相,就知道拿好话甜你姐。”苗菊花最喜欢听人说自己瘦了之类的话,“还要红梅啊?”
“昂,红梅。”江小龙拍出五元钱在柜台上,皱巴巴的钱被汗水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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