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蓝仿若被施了定身咒,怔怔地立在原地,那双灵巧地游走在萧月熹发丝间的手也顿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中萧月熹的脸。
萧月熹叹了口气,仰头与其对视道:“我们三人一同长大,你与木蔻又是同吃同住,几乎形影不离,若论起难过,你只比我多不比我少。所以木蓝,你不会让我再经历一次这种变故了吧?”
木蓝红了眼,急急摇头道:“不会的!夫人,木蓝不会的!”
“那便好。”萧月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面色很是柔和。“木蓝,余生能让我奢望的事物已经不多了,你能明白吗?”
木蓝猛点头,一边继续手中的工作,一边郑重其事道:“木蓝明白了,请夫人放心!”
终于脱下了那一身华贵的衣裳,萧月熹觉得仿若从牢笼里挣脱了出来,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连刚才的疲惫也消退了不少。木蓝拿出一身她常穿的淡青色衣裳,道:“夫人穿这个吧,轻便一些。”
见萧月熹点头,她便将衣裳抖开。萧月熹顺从地任由她摆弄,不知怎的,脑中忽而闪过母亲奶娘常婆婆那干瘦又布满皱纹的脸,萧月熹倏然顿住,像是抓住了关键般,急急低声问道:“木蓝,我记得常婆婆有一女儿,年纪应该与我娘差不多大吧?”
木蓝愣了一下,下意识点了点头:“是呀,常婆婆过世后不久,她就离开侯府了,夫人怎么想起问这个人?”
萧月熹若有所思道:“我在想,既然她跟我娘差不多的年纪,又是常婆婆的女儿,会不会是知道什么?又或者……那个幕后主人就是通过常婆婆的女儿才知道我的身世的?”
木蓝手中的梳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她恍然低呼:“对啊!我们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也是太久远了,常婆婆的女儿离开侯府时夫人还很小呢。”
萧月熹点头:“是呀,我到如今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为何出府了。说起来,当时常婆婆刚过世没多久,所以断不会是因为出嫁……木蓝,她叫什么来着?”
“……”木蓝偏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迟疑道:“好像是叫常翠?还是常什么翠的,我记得常婆婆好像是叫她翠儿。”
这么说的话萧月熹也有了些印象,倏然念出了一个名字:“常青翠。”
“对对对!就是这个!”木蓝猛点头道。
萧月熹想了想道:“这几日乘风应该会来,不管有没有结果他也该回来复命了,若是还无甚进展,我就让他带上你去查。你对侯府那些旧仆认得比我全,帮着他把那些出府养老的老仆都找出来,挨个问问,总有人记得这个常婆婆的女儿。”
木蓝将此事记下,暗自决定先打点行装,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然而没想到,出发来得这样快。
入夜,风霜雪从椒房殿回来,不多时便带回了乘风。
乘风面上带着少许的愧疚,心虚复命道:“皇上,萧夫人,属下办事不力,这许多日都未能查到线索,萧夫人的身世可能真的没有那么复杂……”
“不必急着下定论,我这里突然有了个新发现。”萧月熹还没跟慕云轻提她白天突然想到的事,本来是想等着慕云轻批完折子的,没想到一拖拖到了现在,眼下正好一并交待了。
听完整件事,慕云轻沉默了一阵,看向萧月熹问道:“你是想把这个人找出来?”
萧月熹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呃……我也知道时间太久远了,现在才想起来找的确有些吃力,而且如果幕后主人真的先一步接触了常青翠,那我们再想找会更加吃力。但是我还是觉得,此人很重要,真的有必要好好找一找。”
慕云轻点头,显然是赞同的。萧月熹又朝乘风道:“我会让木蓝跟着你,她功夫虽然不及你,但也不至于拖后腿,有她协助,你找起来兴许会省力一些。”
乘风应是,慕云轻在旁突然道:“适当打草惊蛇,也不是坏事。”
乘风一愣,立刻反应过来道:“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
木蓝猝不及防便要出宫,却也知道情况紧急,也来不及准备什么,索性轻装上阵,真的什么也不带就跟着乘风出了宫。
送走了二人,萧月熹又叫来了风霜雪,仿若打听茶余闲话般满脸好奇与期待。风霜雪恭敬地开口道:“皇后娘娘离席后便去了长寿殿,奴婢回来时,她刚回椒房殿。”
萧月熹问:“情况如何?”
风霜雪:“长寿殿中一干宫人都被支走了,内殿只有太后、皇后和金桂三人。姑侄两人吵得很凶,奴婢瞧着离分道扬镳也不远了。”
“吵?吵什么?”此时陆家遭逢此等大变,姑侄俩不应该互相安抚一下再想办法稳住彼此的靠山吗?太后的靠山是陆家不假,陆家又何尝不需要仰仗太后的声名?
风霜雪答道:“大体就是太后嫌皇后不中用,这次不光计划全盘失败,还将母族牵连进去了。而皇后想必是被欺压了太久,把憋在心里很久的心里话也说出来了,想必上次背地里骂没有骂尽兴,这次明着骂出来不说,还指责太后情报有误,才会导致计划失败。”
萧月熹脑中想象了一番这场精彩绝伦的狗咬狗现场,对自己当时身不能至感到有些惋惜,顿了一下才问:“情报?太后还有自己的情报网呢?”
风霜雪点头道:“看样子是了。而且奴婢听出,她们此次似乎对玳珩太子有些误会,似乎觉得玳珩来使是站在她们那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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