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依靠推理,大家还有更可靠的证据。听培训部一位资深教授说,他曾亲眼撞见过。出国留学培训部的德语办公室本来就人少,大家上午都有课,所以办公室经常没人。这位资深教授偶尔给德语班上一两节课,有次他经过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男女间负距离交流的声音。资深教授也是吃人间烟火的,哪儿能不懂。他大惊失色,不明白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地发生这样的事。他想往里偷看,又自觉猥琐有辱斯文,想离开又觉得这事不妥,不能不管。他就这样尴尴尬尬扭扭捏捏地在门口站着,突然门开了,他忙躲到一边,见到从里面出来两个衣衫不整脸色绯红的人。临别时两人仍不满足地亲吻了一阵,而后匆匆分手。
这些都是资深教授亲眼所见,但他没有把这件事汇报给领导,只是和自己相熟的教授说了。流言比蒲公英的种子更具有生命力,秘密一旦被第二人知道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巫老师的秘密没有瞒住。但资深教授不愿惹麻烦,更不想因为别人的腌臜事影响自己的生活,因此无论任何人再问起时他都推说不知,甚至装间歇性失忆症。没有证据,没人追究,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捅破这事的竟然是几个较真的学生。如此领导必定会认真调查,给老师和学生们一个交代才行。
这次事件中有一个让人费解的问题:为什么巫老师和德语老师一定要在周三两人都上课的时候去办公室偷情呢?
“看来我是得去买本黄历了,说不定周三那天黄历上就写着‘宜偷情’,你说呢?”
回到家里,萧老师背着学生也是个玩笑不忌的人。虽然是玩笑话,但他真记挂着买黄历的事,总觉得那东西会派上用场。
“胡说八道。”
杨老师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那智多近妖的怪物,您来分析分析,这俩人都有家庭,有体面的工作,就算偷情多的是地方去,时间也可以选择晚上或周末,为什么偏偏要选个最不恰当的时机和地点呢?”
萧随和靠在沙发上,两手两脚撑开,摆出一副讨论问题架势。杨老师在他身旁优雅地坐下,拿起茶几上翠绿的梨和明晃晃的水果刀,不紧不慢地削了起来。
“问我?好吧。这事肯定是德语老师杜登提出来的,巫老师只不过照做而已。她未必不知道这样做有多不合适,但她没办法拒绝。”
“为什么?”
萧随和眼巴巴地看着杨老师削好梨,张着嘴正等着她喂食,结果她虚晃一枪喂进了自己嘴里。他面露失望,指着嘴巴“啊啊”两声,她笑了,挑起梨片喂给他。
“继续谈你的高见。”
萧老师嚼着梨,愉快地说道。
“我哪儿有什么高见,只不过对杜登老师有一点了解。他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而且我觉得他多障碍。”
杨老师盯着手里的第二只梨,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的潜意识里或者有意想被人发现,所以两人冒险做了那样的事?”
“恐怕是这样。我觉得杜登是那种一旦离开人群中心就会奄奄一息的人,好像龙行浅滩,但只要把他推上高台,让他享受万众瞩目,他立刻会如鱼得水,变得龙精虎猛、神采奕奕,好像整个世界都是属于他的。”
“照你这么说来他的病可不轻啊。难怪我总觉得他时而很亢奋,时而很沮丧,说话做事都很夸张,有时情绪过于激动,原来是因为这个。”
“同时他也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我见过他的太太,是个胆小羞涩的德国女人。杜登在w大工作好几年之后她才申请来中国的。她在德国丈夫面前比日本女人更像韩国女人。”
杨老师吃完了梨又开始煮咖啡,她有一副无敌的肠胃,冷热不忌,而且从不积食。
“在德国丈夫面前比日本女人更像韩国女人?”
萧老师重复了一遍这拗口的话,喝咖啡时差点没把自己烫着。他不止一次地抗议,告诉她咖啡温度太高会破坏它的味道。可杨老师却顽固得像块石头,她就爱喝高热的咖啡,馒头包子也一定要守在炉子前等新出笼的吃。
“杜登的太太好像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我见过他们夫妻几次,她在丈夫面前总是低着头,手足无措的样子,整个人局促不安。虽然杜登从来没在外人面前对他太太无礼过,可我总觉得她是矛盾和焦虑的。”
“哦,我好像懂了。巫老师和他太太是同一个类型的人。对吧?”
“我也不确定,这只是我的猜测。巫老师在自己的婚姻里是强势的一方,她先生的无能和懦弱大家都听说了。可当她遇到杜登老师,又立刻俯首称臣,对他言听计从,无论对方的要求多无礼多变态她都欣然接受。你说,他俩到底谁有病?”
她长蛇一般钻进他端着咖啡杯的双臂结的环里,他想放下杯子去抱她,她却顺势抓住他的两只手,往咖啡杯里吹了一口气。
“咖啡太烫了,我帮你吹吹。”
她又将脸背对着他,整个人仰面贴在他的怀里,她的蛇发在他脸上扫来扫去,散发着阵阵幽香。他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对别人的事完全丧失了兴趣。
“巫老师现在已经丧失自我了,她失足陷入了长着美丽漩涡的泥沼,而且她是头朝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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