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跳,店里还有客人呢。”李双元把岑银子拉到角落,接着说道:“不过我不能确定。我只知道他日语很流利,但他后面说的那几句我不大听得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管他什么意思呢,日语这么流利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见过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啊?肯定是日本人!”
岑银子已经下结论了,李双元虽然提出会说日语的有可能是翻译或者日语老师、日企员工等,可岑银子根本听不进去。岑银子连三遍四地打电话催促訾奶娇,终于她回来了。
訾奶娇行色匆匆地走进书店,抬头和二楼的银子打了个招呼。银子连忙往下一指,訾奶娇立刻就看到了他,那个捧着人体素描绘本的男人。
訾奶娇只看那人的身形,倏地松了一口气。果然不是纪之。怎么可能是纪之?纪之比面前这人更瘦削些。虽然差别不明显,但在爱人的眼里却很容易分辨。身材差相仿佛,五官也仅仅是相似。或许在外人看来两人很像,但哪怕再细微的不同也能在电光火石之间被她发现。纪之在她脑子里是不可复制的模板,他的形象在她心里生了根。无论时间如何摧残她的记忆,他固化的形象依然纹丝不动留在原处。因此她眼里的男人,只有纪之和纪之以外的男人这两种而已。
可是为什么当她看到那个男人不是纪之的时候,感觉到的是轻松而非失望呢?难道自己不愿意见到纪之?这些疑问在她脑子里闪过。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知道她的心渴望得到安宁,没有希望或许还能过下去,但再一次绝望真会要了她的命。
訾奶娇抬头望向岑银子,那人整个儿趴在木栏杆上,头朝下探着,聚精会神地盯着下面的动静,好像动物园里看猴子大象的儿童。訾奶娇淡然一笑,冲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岑银子的神情顿时变得沮丧和失落。就好像动物园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得看的时候,孩子们也会是这样的表情。
“真的不是吗?我看走眼了?”
訾奶娇来到二楼,岑银子不肯死心,再三向她求证。
“真的不是他,只是有点像而已。”
訾奶娇颇感无奈,耐着性子回答了好几次。
周末的生意实在太好,李双元又被岑银子撵到楼下去帮忙了。楼上的两姐妹继续聊天。一个借此机会围绕纪之的事情刨根问底,一个含糊其辞躲闪回避就是不愿再提。这时楼下像纪之的男人忽然放下手里的书出门去了。
“这么快就走了,好可惜。”
岑银子喝了一口花果茶,摇头叹息道。不知她有多么渴望见到好友与爱人重逢的一幕,以至于如此失望。或许她还准备好了手绢,等着看到感动处好擦眼泪呢。这下可好,戏没看成,连个赝品的男主角也退场了。
“他好像接了个电话,可能有事吧。”
訾奶娇靠在深红色的咖啡机旁,目送男人离开,眼神里流露出不舍。毕竟是和纪之相像的男人啊,难免让她心动。訾奶娇双脚不听使唤地走下楼,穿人走出了门。书店右边往前十几米的地方有个十字路口,像纪之的男人并未走远,他停在十字路口前面,拿着手机在讲电话。訾奶娇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接下来要干嘛,她只想跟随自己的心走到他身边,或许是想多看几眼,或许跟他搭几句话,或许……
杨老师走进避火书店,四周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萧随和。人呢,跑哪儿去了?在楼上吗?她正想着,忽然发现两米之外有个戴眼镜的瘦高个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微微皱了皱眉,觉得对方不太礼貌,但并不往心里去。这种事常见,她也见怪不怪了,谁知那男人竟然走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我以为你出门去追那个男人,怎么你跑去买了新衣服吗?穿这么短……还弄了顶假发戴上!”
李双元抬了抬眼镜,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他的目光放肆地在杨老师身上游走,说话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夸张。
“您是在和我说话吗?您这样的搭讪方式还真特别呢。”
对值得尊敬的人说敬语当然是因为尊重,对荒唐和冒昧的人说敬语仅是为了讽刺。杨老师傲慢而礼貌地回答道。
“什么‘您’?你怎么了?换了身衣服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我……”
李双元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他正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被楼上的声音打断了。
“老板娘,你倒是上来呀!”
书店里虽然人多,但总的来说还算安静,楼上传来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杨老师听见。她寻声望去,二楼飘来咖啡香味的地方,站着一个菠菜头的美女,正热情地向她挥手呢。旁边的男人也一个劲催自己快上楼去。
“你快上去吧,银子等着听好戏呢。”
那男人冲着她挤眉弄眼地说。
杨老师忽然明白,这一男一女必定是认错了自己是另一个人。她心头陡然一惊,想到了那件让她怀疑多年的事。她决定上楼去问个清楚。
萧随和接完了系主任的电话,转身又往回走,目标仍是避火书店。他正想给女友打个电话问她到了没有,一抬头却看见她正在自己眼前,温柔而深情地看着自己。
他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搂住了她。
“我说你去个洗手间怎么这么长时间呢,原来跑去买新裙子了呀?咦?你怎么把头发给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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