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庄斌在为迷茫的前途辗转反侧,夜夜难眠的时候,韩若在他眼里渐渐变得面目可憎,因为她有滋有味地享受着和他相濡以沫的生活,甚至小确幸的安慰他,不着急,大不了她养他!
他怎么可能要她来养!
他要她看到自己的风光,保持对自己的崇拜,不要她看到自己的狼狈。可是残酷的现实却摧毁了他努力维持的形象。
她想安稳,想过平凡的生活,他不能给,他连自己都快要养不起了。
渐渐地,他烦了,厌了。他讨厌看到韩若,讨厌听到她的安慰,更讨厌她陪自己一起蜗居在郊区还一副享受的样子!
因为长期的熬夜缺觉,神经绷得紧紧的,他郁结于心无法排遣,只好迁怒于她。
他骂她没有追求,目光短浅,要她别拖累自己,趁早滚得远远。
刚开始,韩若错愕、哭泣、小声辩解,也闹过脾气赌气离开。
焦躁的庄斌根本不给她任何安慰,随她去。至少在韩若看来是这样的。
但韩若从来都不是真正的生气,她理解体谅庄斌所有的压力和压力下产生的暴躁脾气,她理解他的难处,默默地忍受着他的迁怒,久而久之成了习惯。
后来更发展成为每一次庄斌发火,她几乎都会低声下气地道歉,尽管她并没有做错。
她继续鼓励庄斌挺过困境,包容地为他打点生活。
可是她越委屈,他越烦躁。他想赶她走,不想再见到她。
若是六年后,有了人生阅历的他们,会懂得当时的彼此一方是倔强要强,需要距离、需要时间,需要对方暂时回避;另一方是温柔体贴,想要携手共苦,想要倾己所有去帮助对方,让对方不孤独。
但当时的他们不会表达自己,不懂得如何沟通,只会弄巧成拙,渐行渐远。
庄斌开始变本加厉,恶毒的言语像一支支淬了毒的箭,毫不留情地想将韩若万箭穿心。
而咬紧牙关的韩若几乎形容枯槁。她频繁地奔波北京、上海两地,把庄斌当作唯一的生活重心,为了他而节衣缩食,为了他而筋疲力尽。
她的爱炽热得像一块火炭,想温暖他冰冻的陋室。可惜他是鞭炮,一点就炸,一次又一次炸伤了她。
在庄斌之前,韩若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想过和别的人再谈恋爱,她只认定他是自己的唯一。所以她陪着他,福祸与共。
零经验、无情商、太顺从……她的缺点几乎预示了她注定被伤害。
偶尔,在庄斌难抑愤怒怒吼韩若的时候,梅琳达正好来谈为他接活试稿的事。私下,她会冷冷地质问韩若,怎么这么贱,为什么还不走。
韩若鼓起勇气顶回去,他是我男朋友,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既然你找他谈完了,该走的人是你!
梅琳达冷笑一声,笑她认不清形势。
韩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尊严丢在地上让人踩,她就是从心理上依赖庄斌。
后来她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是初恋,因为恋爱谈得太少了,多谈几场就明白了。
当时的她不明白,她明知道自己犯贱,还是想去找他。
12月的时候,为了表明自己孤注一掷的决心,她把上海的工作辞了,房子退了,收拾好行囊,像上次从云南来上海一样,她一人一箱去北京。依然没有提前打招呼,依然想给他意外惊喜。
上一次时她带着期待和向往,他接纳了她。这一次,她还是心怀美好憧憬,他却给她当头一棒。
时至深夜,门口有一双高跟鞋,她从前见过,属于梅琳达。
被冻得瑟瑟发抖,一身疲惫的她瞬间清醒了,她用之前配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灯亮了,好像有无数的针刺进了她的大脑,从前至后,定住了每一个脉搏,不可名状的疼痛蔓延到全身。
她僵硬着脖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却不得不信。
深夜里响起犀利的尖叫,无可抑制的撕心尖叫。
天啊,谁来救救她!单纯善良、天真纯洁的她,梦想着和庄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她,却看到了这样肮脏的场景!
她的爱情,她爱的男人,她被践踏了自尊而委屈顺从的初恋啊!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为什么要毁掉她心中所有的美好!
为什么要让世界在她眼前猝然崩塌!
让她瞎了吧,让她疯了吧,让她死了吧!
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被惊醒了的庄斌粗暴的将她推到门外去,梅琳达赤裸着身体捡起衣服,对他们二人的推拉毫不在意。
他们睡在一起了,睡在一起……
天寒地冻的冬夜里,韩若蹲在门口哭,连咳带呕吐。朔风残忍地摧折她冻得通红的脸。
太脏了,太恶心了……
她一直哭,一直干呕,根本吐不出什么,胃里连一点食物都没有,火热热的绞痛。
梅琳达穿好衣服,踩着高跟鞋走了。哒哒的脚步声节奏悠悠,漫不经心的从容。
韩若蹲在地上不起身不进去,她不敢进去,只敢蹲在门口哭得死去活来。
庄斌套好了衣服,叉腰站在明晃晃的灯光下,脸寒若霜。
哭声撕碎了别人的好梦,旁边房门打开,光着上身的男子劈头盖脸地吼:“哭哭哭,哭你m的发丧啊!给老子闭嘴,听到没有!”
在他上来打人之前,庄斌一把把韩若拖进来,砰的关上了门。
韩若狼狈的趴在地上,哭到抽搐。
庄斌皱着眉头看她,恼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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