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升堂,主审王延龄是直接发出飞签火票,不说是提审,只说是有请兵部侍郎傅鼎臣和南台御史黄玉两位监管擂台事务的官员到堂。不但是这两位奸党,汝南王郑印和其他几家监擂的老王爷也都到堂了,一一提问,个个据实回答,有人给记录在案。俩奸党和这几位大人都是在朝的同僚,所以在堂上还给设个座位,王延龄嘴里头很客气,可实际上是句句如刀,戳得俩奸党的汗都下来了。正跟这说着呢,堂下又有人鸣冤,这次为首的就是高道老仙长任道安,带着有二十几位,都是从外省赶来应擂的武师、教头,在京城住了有一个多月啦,愣没上成台,有挂上号的,在彩棚里边又耍大刀又扛狮子的,也累得够呛了,根本就打不了擂了。这样的人联名写了一份状子,状告监守擂台的俩狗官,与擂主通同作弊。底下签字画押,都写清楚了每个人家住哪里、哪州哪府,这个东西,开封府得收好了,不能叫外人瞧见。这个状子问完了,高道任道安又出了另一份儿状子,是东京城观看擂台的老百姓联名写的,状告潘豹不遵圣旨,在擂台上肆意打死应擂挑战的举子,还违旨使用暗器,以及杨七郎当日都怎么跟潘豹交手的都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边是上百人的签字画押,也都是一一写明家住哪里、姓甚名谁,最后,老道把当日潘豹所使用的暗器“娥眉刺”给呈上堂前,仵作接过来和史文通的伤口格目记录一对,证实确是此物所伤。王延龄还是不露声色,把案卷写明白,一应的证据收录在档。俩狗官心惊胆战地回了自己的家。
单表开封府府尹吕蒙正回到了自己的府内,用完了晚饭,挑灯看案卷,把两天来的证据文书一一清点,看看将至定更天,家人来报:“老爷,外边儿是大理寺正卿王大人登门造访,您……见还是不见?”“啊?快快有请!”有家人把王延龄给让到了内堂,吕蒙正亲出迎接,俩人坐下来谈话。“王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您这是有何见教啊?”“哈哈,吕大人,下官我深夜来访,为只为白天所审问的天齐庙杨七郎打死国舅一案。您看哪,现在潘豹打死打伤百姓一事证据确凿,本无疑义,但是潘豹已死,刑不过阴阳之隔,也就算结啦。现在杨七郎打死潘豹一案,案情也已是十分明了,在擂台之上,杨七郎违抗圣旨,打倒潘豹仍未停手,把潘豹劈开两半,此举绝无失手之误;六郎郡马跳楼杀街,杀死禁军军校二十一口,人证、物证俱在,也是难逃一死啊。吕大人,适才王袍我刚刚退堂回府,您猜怎么着?太师府可就来人了,派人送来了黄金五百两、白银两千两,还有珍宝无数……我就不说了,您仔细瞧瞧,都在这份儿礼单上呢,您过过目……”把红纸礼单递上来,吕蒙正低眉一瞅,“王大人,这……合适吗?”“吕大人,这有什么的啊?难道说……这太师府就没给您送什么来吗?”“王大人,当初我是六将军的媒人,他太师府给谁送这个也不会给我的,您就别见笑了!好,那下官我就不恭了。”接过来一看,舌头就吐出来了,妈呀!也太贵重了,玛瑙镯子珊瑚树、秦砖汉瓦唐三彩……吕蒙正就问王延龄:“王大人,您深夜来给我看这个,您这是何用意啊?”王延龄微微一笑,“吕大人,您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谁不知道您跟杨家的交情哪?又有谁不知道柴郡主在南清宫和养老宫内深受太后之宠呢?潘太师这是拿钱买六郎和七郎的命,杨家要想活他们俩的命那也得拿出点硬货来吧?凭您跟杨家老一辈、少一辈的关系,啊,递这么一句话进去还难吗?您放心,事成以后,我保证不少您的,咱三位平分均等。吕大人,您看怎么样啊?”吕蒙正气得把桌案一拍,“王延龄!就你这样做还配做圣人的门徒吗?好不知羞耻!”王延龄一听吕蒙正是这个话,把脸儿一绷,“吕大人,话我可是跟您说明白了,该怎么做您可得瞧好了,圣上命我为主审,此案已然审问明白,明日早朝我就上朝回复,该干什么您可得趁早儿,下官我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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