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梦境之中清醒着。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只是现在静下心来,细细品味,方才发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他其实并不曾真正了解水沧笙,他不知他来自何处,今年岁几许,亦不晓他的过往。
他知道的,只是水沧笙展现在他面前的样子。
性格恶劣嚣张,看起来衣冠楚楚,开口就是流氓。病殃殃的好像弱不禁风,真正下手却比谁都黑。极怕苦,嗜甜。没脸没皮,耍起无赖天下无敌,但有时也是个特别温柔的人,温柔到甚至令他感到一阵心颤……
可,这就是真正的水沧笙吗?
他真的如同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没心没肺,无所牵挂吗?
他曾在深夜悄悄地观望过置身于湖中亭内的水沧笙,那时夜空星辰疏淡,寂寥冰凉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身影尽是那般落寞……
他发现了凌踏歌,一身落寞顷刻间烟消云散,他又是平日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冲他招了招手,眉眼轻佻,一如既往……
他就像一团迷雾,当你自以为已将他看透,回首才愕然发觉自己早已置身于迷雾当中,找不到来时的方向。
我该醒过来了……
凌踏歌睁开了眼睛,视线还未清晰,他就听见了囚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谁?!
此刻一声巨响在隐云宗内响彻!
动静之大,连地面都在颤动,裂开了一道道巨大狰狞的口子。
正在打坐的云斐猛的睁开眼睛,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他当即飞身而出!
“呵呵呵……终于啊……”
药老感受着地面一次次的震荡,淡然地抿了一口茶水,那已然恢复原貌的年轻面孔上,他的嘴角正缓缓绽开一抹深远诡谲的笑意。
“看来,一切顺利。”
“那么,在下就先行恭贺了。”
“呀,呀,呀……”披着斗篷的神秘人看着即将坍塌的洞府,一边咂了咂嘴,一边隐去了身形。
“看来,那两个孩子是办到了……”
“接下来,该我了。”
他双手结印,一道古老复杂的符文,出现在了他的前方。
他的口中,念着枯涩难懂的咒语……
一时间,隐云宗,彻底乱了。
天生异象,汇聚的黑云中天雷滚滚;大地崩坏,塌裂的各大山峰中,隐隐传来厚重浓郁的杀气!
然后,是血流满地,尸横遍野。
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怖异魔,在宗内肆意杀戮!所过之处,无一活口!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的气息,景象惨烈令人心惊!往日蓬荜生辉的壮观大宗,已成人间炼狱。
云斐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一切,一位位宗内长老,出现在他的身后。
隐云宗的顶尖力量,此刻基本全聚集在此了。
“宗主,各大封印突然松动,异魔们全部苏醒挣脱!极有可能是鬼王有所行动……”一位长老眉头紧皱地汇报情况。
“不可能!若真如此便是在又一次挑起人族与鬼族的战争,鬼王没理由冒如此风险!”马上有另一位长老出声反驳。
“若是这些异魔尽数回归鬼王的手中,他们又有何惧?”
“呵,宗主和我们全都在这,你怎么能确定这些异魔能逃离这隐云宗?莫非你就是鬼族间隙?”
这俩长老一看平日里就有不小的矛盾,没几句话已经吵了起来。
“够了!”云斐沉声喝止,两个长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了嘴,互相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现在不是你们内讧的时候。”云斐这句话算是警告,他背着手,问道:
“已经通知其余六宗了吗?”
“各大宗门已经集结长老与精英弟子迅速前来,一个时辰左右便能到。”
哪怕七宗平常再怎么勾心斗角有间隙,在这极有可能演变成人族危机的严峻情况面前,还是能团结共进,一致应敌的。
因为他们都清楚,七宗任何一宗的力量,都是不可或缺的。
缺其一,他们胜利的希望就会减少。
这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因为鬼族,是人族大敌!
云
“一个时辰……”呵,一个时辰整个隐云宗都会没了的,连长老以及云斐都极有可能深受重创,他们怕不是想把隐云宗的人力资源全部给瓜分了……
云斐沉思片刻便果断下令道:
“你们拖住异魔一炷香的时间,我去请‘它’出手。”
其余长老皆是一惊!
但很快他们便反应过来,立刻四散开来执行云斐的命令。
云斐却咬了咬牙,心刚刚一横,一道身影就找到了他。
“云斐……”那沙哑而又刺耳的声音,犹如尖锐物狠狠擦过镜面,让人难以入耳。
“怎么,你要拦我么?浊鬽。”
云斐冷冷地看着眼前身形高大的异魔。
那异魔成古铜色,身形如鼎,正中间嵌着一只巨大浑黄的独眼,在云斐面前如同一座小山丘。
“‘肆凶贪浊,鬽魁魃魈’里,你排第十三,若是‘肆’‘凶’也就罢了,呵呵呵……”
“谁给你的胆量,站在我面前?”
浊鬽用那巨大的独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浊魁,在哪?”
“我怎么知道?!”云斐没等它回过神便已然出手,道道风刃撕破虚空,斩向它的三足!
却被浊鬽轻松接下:
“吾,并未见到它。”
“它在哪?”
回答它的是云斐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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