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也没人叫她起身,桌上还有七巧给她留的早膳,这一顿对她这个小二等奴婢来说亦是丰盛的,四道点心一道汤,另还有四五个小小的沙糖桔。
冬日里水果难得,若妙菱没记错,这沙糖桔还是她和七巧去内务府给自家爷掂回来的,统共就五斤,可珍贵着呢。
小口小口吃着这沙糖桔,妙菱便是再怎么劝自个儿不必多想,也不得不承认十四爷对她着实不一般。
可这不一般是什么意思呢?
是可怜她还是对她起了旁的心思,妙菱想不明白,也知道即便是想明白了也无可奈何,假若十四爷真看上她了,她岂有不识抬举的理儿。
不为自己,也得为家里着想,待明年中秋后十四爷便要出宫建府了,凡身边儿奴才的家人,便也成了十四爷的属人。
简单来说,那便是她塔拉氏一家十来口子人,全指着十四爷吃喝了,若她惹得十四爷不满,家里岂能过了什么好日子。
妙菱摇了摇头,只觉自个儿想得太多了些,眼下八字没一撇呢,兴许十四爷看她可怜,只是心血来潮关照她几分罢了。
自嘲笑笑,妙菱看了看铜镜中的自个儿,抛开脸上发紫的伤不说,她这脸还真不是什么漂亮的,平日里又总贪嘴,手里的银子多是花在吃喝上,一来不比十四爷跟前儿章格格高挑成熟,二来不似伊格格的弱风拂柳,可见不是十四爷喜欢的那一挂儿呢。
妙菱不再纠结了,只想好好的谢过十四爷的关怀,往脸上扑了些粉稍遮了遮面上的伤,这便去正屋了。
谁道十四爷竟没在,门口只王端跟前儿常带的小喜子候着呢,时不时的进屋添些炭火,免得阿哥爷回来了嫌屋里冷。
“妙菱姐姐好,今儿阿哥爷一大早的便被万岁爷跟前儿的李公公叫是都能跟四爷呛起来了,想来是病好得差不多了,便不许咱们爷躲懒来着,人天不亮就走了,估摸着这会儿也该回了。”
小喜子压着声儿朝妙菱解释一句,原他也不必巴巴的给人解释阿哥爷做了什么的,可架不住十四爷今儿早起遮遮掩掩的念叨了两遍,瞧着就怕妙菱不来,就怕妙菱不知道这事儿呢。
倒也不消得主子明着吩咐了,小喜子哪儿能没这眼力价儿,今儿特意留下,就是为了这话呢。
妙菱一听,顿时急了,还当十四爷因为她被康熙爷训斥了的,倒也不知自己在急什么,总归是紧紧的提着心。
“那你可知咱们阿哥爷可受训斥了?都怪我、都怪我,我何来的脸面叫阿哥爷受了牵连的。”
小喜子年纪小,才不过将将八岁,平日里素来和院子里的姐姐们亲近,这会子见妙菱似担心过了头,也只管拉着妙菱的手去,好好的劝着些。
“姐姐倒是担心的多余了,咱们爷跟四爷不对付不是一日两日了,万岁爷又不是不知,不过是发生了小口角罢了,又不是动了手,我是瞧着李公公来时面上没带着什么情绪,笑着来请阿哥爷的,多半真就是催着爷去读书,左右不过扯些借口点提些个罢了。”
得了这话,妙菱才微微放心,然还不等着她谢了小喜子呢,门口便有了动静,是十四爷回来了。
十四爷大步流星的走来,原见妙菱来了是想关切一句的,然眼神儿在小喜子和妙菱拉着的手上凝了一瞬,心情莫名有些不爽,说话也硬邦邦的。
“你怎的来了?爷的话就那样没份量吗?”
在十四爷背后的王端瞪了眼小喜子,且见小喜子吓着似的缩回了手,连柳絮都看出来十四爷对妙菱不自觉的在意了,偏妙菱没注意到,只管好好朝十四爷福身。
“多谢爷关切,奴婢已然没事儿了的,奴婢无以为报,只能来好好伺候爷,若真是去歇了,奴婢这身份反倒不踏实了。”
妙菱低着头屈着膝瞧不见十四爷的神色,可十四爷居高临下的看着妙菱,却是能瞧见人那双紧张得发颤的眼睫,呼呼扇扇的,泛着不安,左边儿便是微微发紫的脸颊,怪叫人心软的。
“那还傻站着作甚,进来伺候吧。”
十四爷心软了,可偏嘴还硬着,也不看妙菱,只管边走边说:“在上书房学一上午了,爷又渴又饿,衣裳也绷得难受。”
这话是叫人又伺候茶点膳食,又伺候更衣了,然有眼色凑到十四爷跟前儿伺候的不只妙菱一个,前头还有柳絮挡着呢,又是指使人做这个,又是指使人做那个,那做派竟像是半个主子一般。
平日里十四爷倒没觉得柳絮这般如何了,可眼看着妙菱被打发去做最累的提水活儿,十四爷不乐意了,压着不爽好声好气的请柳絮去膳房一趟,如此才打发人暂且离去。
倒不是他不能得罪柳絮,只因这奴才是额娘给他的,他得顾着额娘的脸面和心意才是,已经借机弄走个柳霜了,总不能两个奴才尽还给额娘去,他便是不喜柳絮的大包大揽,也多少包容些罢了。
如此打发了柳絮,王端即刻便好心夺了妙菱手中的铜壶了,又给小喜子使眼色带着七巧给主子爷备茶,这么一会子功夫,屋里竟只剩下十四爷和妙菱了。
见十四爷笨拙的去解领扣却怎么都解不开,妙菱紧忙上前,告罪一声儿,小手儿灵巧的给十四爷解了衣裳去。
十四爷怕热,今儿出门时又穿的厚,这会儿果真是出汗了的,里衣都微微的潮,没敢直接给十四爷宽完衣裳,妙菱拿着帕子给十四爷细细擦了脖颈儿上的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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