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里、镇上名叫吉祥巷的僻静地方,有一个穿着朴素的清瘦少年,此时他一手拧着一把老式竹椅从一间略微黑暗的破旧平房中走了出来,将椅子摆放在那不大的院子中后,转身跑进屋中、口中嚷嚷道;老爷子、你丫的赶紧出来晒一下月亮,把身上的虱子给弄死几只啊!要不然咱两今天的土豆怕是要白吃了。
你个小混球、外面吸血鬼那么多,这是要让我出去遭罪呢?少年话音刚落、一道沧桑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大大咧咧骂道;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东西。
少年勃然大怒,呵斥道;吸血鬼再多、咱一指头下去、能摁死一大片,可你身上的虱子有金刚不坏之身啊,你老鬼翻来覆去都弄不死,让小爷我天天跟着遭罪、我吭一声了吗?
随即便看到少年扶着一个头发鬓白的佝偻老人走了出来,听得少年这话,老人仿佛是遭到了莫大的侮辱、眸子竖起、宛如一只老狮子怒吼,我再跟你说一遍、那玩意儿不是我的、是隔壁老杨的。
嘿嘿、臭小子,你那点小心思我还是知道的,老人吼完后、态度突然来个大转弯、嘿嘿一笑。
少年翻了一个白眼、一脸鄙夷,没好气的喝道;注意脚下,可别一下子给摔死了、你的棺材本儿还没着落呢。
老人不在意的乐呵呵道;小王八、那匣子里面的钱是存着娶媳妇儿的呢?
少年不语、双目盯着老人的脚下,很小心的扶着老人走下那三道很破旧的石梯。
谁曾想老人自顾自的说道;真是个剑胚子,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整天就知道思春。
清瘦少年豁然抬起头来、眸光死死的盯着老人、冷声呵斥道;张嘴。
干啥?老人略微一愣、斜眼问道;
少年磨牙道;看看你的门牙还在不在,想给你打掉几颗。
老人立刻做了一个龇牙的动作,只见上上下下还有三四颗破败不堪的老黄牙、如经历了成千上百年的枯老木桩在风雨中摇摆。
老人随后笑问道;失望不?
失望个屁、这样正好省了我一番力气,少年冷哼。
天杀的贼囚根子、真特娘的多,去把烟袋子给我拿来、让我先抽两口压压惊,老人一屁股杵在椅子上、听到四周那尖锐的呜呜声,不由哆嗦了一下。
枯廋的少年白了他一眼、将另一把椅子挪动了一下、又转身进屋、将老人的一根旱烟杆拿了出来、顺手将门带上。
十一二岁的少年将手中那根黑不溜秋的旱烟杆递给老人、不忘提醒道;省着点抽、这玩意儿最近又涨价了。
少年知道、这旱烟是慢性毒药,抽多了、对身子没啥好处,但这是老人最后一点乐子了、不可能让他戒掉,就是再怎么省吃节用、也不能断了老人的这命根子啊。
老人乐呵呵的笑了一下、不语,对于烟叶的好坏,他这个抽了大半辈子的行家一试便知,涨价?那只不过是少年的说法而已。
少年坐在椅子上、仰头忘去,月亮已经慢慢升起、一颗颗璀璨的星辰如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缓缓出现在视野里。
少年姓赵、名王,自小便是孤儿、爹娘是否在世、怕是只有天知道咯,至于自己为何姓赵、他不得而知、但他也不想知道,对于那个王字、那就大有来头了,那是少年的自豪。
赵王至今仍然清晰的记得、是镇上那个唯一的孤儿院让他活了下来,当然、其中的辛酸、一般人很难体会,直到九岁时、他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至于为何、他自己也很难说清楚。
离开孤儿院后、吃住自然成了他最大的问题,但由于年纪太小、少年实在是找不到体面一点的挣钱营生,当了一段时间的孤魂野鬼后、身上那点微薄的积蓄挥霍一空,几乎要饿死街头,幸好旁边的老人将他拾了回去,让他再次活了下来。
但老人也穷得很、除了这个小院子外、就只剩下身后那两间破旧的小平房了,在这条名叫吉祥巷的贫困窟里、他也是赫赫有名的,不因为其它、就因为‘穷’,近乎家徒四壁。
几年前、老人还能靠编几个背篓赚点小钱养活自己,但现在不行了、两三年前就不行了,一个是因为只有在四五里外的山脚下才有竹林、可老人已经扛不动那一根根臂膀粗的青竹了,而且那片竹林也不是他的、每一根竹子都要花上一两块钱,再一个就是随着小镇的发展、现在的背篓是真的不好卖了,老人用一到两天的时间编制一个、还要用一两天的时间才能卖出去,三四天下来,也就赚了十来块钱而已。
当然、也有生意好的时候、当天编出来的背篓当天就能卖出去,不过这种情况很少,一个月下来、能赚百来块钱就不错了。
少年到来后、老人又重操旧业,少年负责将生长在远处的竹子搬运回来、老人负责编制,每编制好一个、少年就出去卖一个、老人继续编制下一个,分工很明确,一个月下来、挣两百四五十块钱不在话下。
但半年后、老人拿不动刀了、也编不动背篓了,不过少年早就有了先见之明,他知道、老人总有编不动的一天,想要活下去、还得靠自己才行,所以一有多余的时间、他便随着老人学习这门手艺,在老人的悉心指导下、小小年纪的少年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伐竹、编织、贩卖都由少年一个人完成、任务自然是加重了不少,然而每个月赚的钱却是不减反增、有时甚至能突破四百大关,每每都能让他兴奋得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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