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树木里露出别墅一角,石中伟穿上睡衣站在阳台上,望着围栏外被树木挡住的人行道,透过叶与叶之间的空隙,还是能望见石智的身影。
女人慵懒的系好腰带,赤脚走到石中伟的身后,她瞧见了石中伟所望的身影,嘴角带笑,语气却是担忧道:“怎么办?”
石中伟冷道:“滚!”
石智回到了医院,在医院门口,她刚好看到司机开车停在医院大门。
司机下车跑了过来,满脸歉意。
石智瞪了他一眼,狠狠撞他一下走过去。对于那时还是13岁小身板的她,其实撞得她很疼的,疼得她扭曲了面部。
药水还在一滴滴落入,母亲睡着了。
石智坐在床前仔细端详熟睡中的母亲,一瞧,瞧到天黑,母亲醒了过来,看到石智,露出许笑容来,嘴唇有着干涸,声音略带沙哑道:“我睡了多久?”
石智伸手握住母亲的手,“三个小时。”
“你爸爸有来过吗?”
石智一怔,全身僵硬,母亲察觉到她的异样,便问道:“怎么啦?”
“没有,他忙吧。”
“回去跟你爸说,别熬坏了身子。”
石智应道,“好。妈,我忘记相册放哪了,明天我再找找。”
母亲点头,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
石智连忙说,“妈,喝点水吧。”
母亲再次睁开了眼,石智倒了杯水过来给母亲喝下。
石智询问母亲饿不饿,母亲摇摇头,说只是想睡觉。
石智有些任性,不想让母亲睡,她想让母亲多陪陪她说话。母亲应允。石智说了很多关于过去的事,言语间伴带当时经历时的情绪,石智说着说着没了声音,母亲又睡着了,她听不见。石智哭了,没有哭出声,眼泪汹涌地砸在衣服上。
第二天,石智回到别墅,一声不响。别墅里除了做饭的阿姨,便没有其他人。
阿姨跟石智问好后就忙活其他事,石智走进仓库,提了一桶白色桶装汽油往楼上走。
石智走进母亲的房间,房间被打扫过,空气也是新鲜的。
石智面无表情将桶盖拧开,将桶里的汽油倒在白色的床单上。
眸光里映出打火机的火光,全被冰冷湮灭,石智无比冷静,她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石智将打火机扔了过去,瞬间,火光蔓延整张床,燃烧了起来,窜到天花板上。
楼下阿姨闻见燃烧气味时,跑了上来,看到夫人房里涌出浓烟,吓得惊慌失措。
阿姨跟石中伟是这样描述的,“小姐就站在床尾不到两米的地方,很奇怪,没点反应,那火烧的太大了。”
是烧很大,窗帘都烧完了,天花板也被烟熏得乌漆嘛黑,吊灯砸了下来,碎了一地。
石智没有受伤,她坐在自己的房间,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屋子里还弥漫着散不去的烟。
她听到阿姨的大嗓门,却没有听到石中伟的声音。
母亲的房间两天就重新装修好了,石智找到了相册,把它抱在怀里。
而房间被烧一事,没有人提及,更没有人向母亲提及过。
石中伟在一个星期后去了医院看望了石智的母亲。
这是石智第一次用仇视的眼神盯着石中伟。
母亲很激动,拉着石中伟的手已经枯瘦如柴,她问她的丈夫,是不是不好看了。
石中伟弯腰摸着她因为化疗而越来越稀少的发丝,摇摇头,他很抱歉说来晚了。
石智转过头望向窗外,眼里有隐忍。
石中伟在那个时候吻了吻他妻子的额头。
母亲在当天晚上走了,而那天晚上也等来了许久不见下的雪。那时石智趴在隔离窗外,看着里面的医生们用心电除颤仪对她母亲的胸口反复电击。她看到监护仪上还有起伏的线全部归为直线,她听到了监护仪超标的警报声。
石智哭了,泪眼模糊了视线。
病房里,医生满脸沉重盖住石智母亲的脸。
没有人看到,永远离去的人,她在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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