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王二舅叽歪什么都没人搭理他,他顿觉没意思起来,讪讪的闭了嘴,紧张的死死抓着牛车架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提着,惶惶不安。
直到一行人顺利的进入地牢,见到了王向东兄弟,他还回不过神来。
就这么进来了?
王二舅的目光虚虚的落在狱卒的腰刀上,莫不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才这么好说话了吧?
念头一起,他自个先吓了一跳,赶忙移开目光却又被地牢一角的血葫芦人给惊着了,冷汗瞬间暴流,他直觉一脚踏进了地狱的大门,前景灰暗,生机渺茫。
他这里心惊肉跳的快要把自己吓死了,那头的王大舅等人已经与王向东兄弟们聊了起来,得知他们没有挨鞭子俱都松了一口气。
“昨儿来了一位穿着贵气的公子哥,说是受馨儿妹妹所托来看咱们兄弟的……”
王向东说道,“他上上下下的打点了不少银子,不光让人送了干净吃食,还问牢头要了两床厚棉被……
多亏他来得及时,咱们才没受罪,别的不说,这地牢里阴冷潮湿,到了晚上更是冷的象冰窖,若是没有那两床厚棉被,哥几个非得冻死不可……”
听到大侄子的话,王二舅终于没那么害怕了,他猛得扑过去急急问道,“姓贺的小子有没说什么时候救你们出去?”
“……这倒没说。”
王二舅有些失望,王大舅的心情也十分沉重,王三舅说道,“怎么说也是人命官司,可不是小事情,谁敢打包票一定能摆平?
向东几个好好的站在这里,说明贺家小哥已经尽心了,咱得领情。”
王二舅翻了个白眼,本想怼他几句,不过一想到所处的环境他便打消了念头。
这里可不是吵架的地方。
“老三说的对,姓贺的小子虽是受馨丫头所托,却是实实在在的出了力帮了忙,咱们得好生谢谢他才是。
要不咱们请他吃饭吧,正好问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王大舅说道,“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在外用饭,去的都是气派十足的大酒楼,那里面的饭菜可不便宜,就咱们这点家底都不知道够不够置办一桌象样的席面……”
吕氏冷哼,都什么时候了还充大头讲排场,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她气咻咻的瞪了王三舅一眼,示意他赶紧表个态,要不然她可忍不住要怼人了。
王三舅给他个安心的眼神,老大又没疯,还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吗,他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还有老二,他哪里是真心请人吃饭,不过急着离开这里罢了。
果然,王大舅只是意思了一下后便话锋一转,“贺家小哥自然是要谢的,不过这会却不成,向东他们还在这里受苦呢,事情还没解决,咱们就是要请,人家也不会应的。
再说眼睛处处要用银子,可不敢大手大脚的花费……”
王二舅忙道是这个理,“那要不还是先跟馨丫头碰个头吧,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一点门道也没有,还得指望着她帮衬,所以下一步要做啥,咱也听听她的意见。”
他一时也不想待下去。
地牢里阴冷潮湿不说气味还难闻,霉味、腐烂的臭味还有浓浓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更让他害怕的是随处可见的血葫芦人,他瑟缩着不敢乱看,耳朵越异常灵敏,那一声声痛苦凄厉的呻吟似是炸裂在他耳际,直惊的他头皮发麻。
这哪是人待的地方,阴森森的吓都要吓死个人。
冯氏与蒋氏今儿也跟着来了,昨个折腾了一天,两人原本累得够呛,实在不想赶远路的,但心里惦念着儿子,再个做着住进贺家大宅院的美梦,思来想去的就又来了。
这会看过了儿子,见他们都好好的没有吃亏,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心道那个贺家臭小子脾气坏是坏了点,倒有些本事,不愧是县城首富家的公子哥儿。
太好了,儿子有救了,老王家也没事了,再也不用害怕抄家流放死在中路上了。
自感祸事已了的两人,此刻也迫不及待的离开,反正儿子在这里好好的,等着贺家臭小子打点好后便可以直接回家,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蒋氏说道,“馨丫头知道咱们还要来,这会说不准正等着呢,还是赶紧去吧,省得她着急。”
她可不是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在这阴冷潮湿的地方待久了,身子会受不住的,而且角落的牢房里还躺着几个血葫芦,瞧着实在瘆得慌,再不走她就要吐了。
吕氏袱递给王向东,“这是给你们带来的面饼,你好生放起来留着慢慢吃。”
“哎,知道了三婶。”
冯氏与蒋氏也赶忙将带来的大包袱从栅栏空隙中塞进去,里面装着几人的棉袄棉鞋。
论理如今这天气几个火力旺盛的小伙子还穿不到棉衣,不过地牢不比家里,穿的太单薄是会生病的。
王大舅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堆,总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别害怕,道是家里一定会想法子救他们出去,然后又不厌其烦的叮嘱几人不要与狱卒顶中经,更不要与人起冲突,千万千万要乖乖的,别惹祸上身。
见他没完没了的,王二舅耐不住又催了起来,他忙又急急安抚了子侄几句,才擦着眼睛起身。
冯氏三妯娌见状,少不得也红了眼。
王三舅仰起头来,眨着眼睛将泪意逼退,“走吧,咱们待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竟惹得孩子们难过。”
原本是急不可耐要走人的王二舅一个忍不住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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