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高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对窗外一个虎面骑卫说:“令影卫进来,”马停了下来,梦儿小心地走上来,伏身道:“拜见主公。”阿衫看到这里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不难看出,梦儿是舅舅的下属,难怪舅舅会第一时间知道自己。
梦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鲜上去道:“臣在邢荣虎府一年,他从未贪腐,不过他大哥刑景荣时常将自己府内账目银票或强送或投放入邢荣虎府,刑国公府一年只领二千七百两奉银,而且刑景荣并无商铺,但这银票一张至少五百两,至多两千两,最少三十余张。”魏高拿起册子笑了笑说:“景荣胆子还是小啊,那些老狐狸都贪了不下三十万两,景荣怕才有三万两吧?”梦儿答道:“主公说的在理,今年赈灾七百万辆银子,只实到了两百万辆。”
魏高掏出一张帕子,咳了两下,梦儿紧张望向他,说:“大人没事吧?”魏高放下帕子,眼里尽是忧愁道:“邢荣虎说的好啊,天下酷吏无凡,严法难至啊。”梦儿小心说道:“大人该歇歇了。”魏高想了想说:“你来我府上几年了?”梦儿连忙道:“九年了。”魏高面无表情的说:“你三岁就被训练各种密语,五岁便学识人之法,八岁就在狱内看我斩人手脚,真是对不住你啊!”梦儿眼里含着泪花,呜咽道:“我视大人如父,大人休要折煞与我。”
魏高玩了一辈子人心,五十年了,五十岁了,这个九岁的小孩却让他不觉心暖了许多。其实魏高在那一刻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真让自己操心啊!
魏高斜目孤傲的说道:“世人道,吾薄情寡意,刻薄狠毒,但得利者是万民,我虽心狠手辣,却也有人之常情,云梦啊,今日起,你为我义女,替我好生护着杉儿。云梦拜身道:“以死报其。”
魏高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云梦小心的走了下去。魏高打开窗门对,门外人说道:“走。”车内摇摇晃晃的,魏高望着阿衫说:“记住,云梦是仆,你是主,恩可有,但切不可乱了主仆之分。”阿衫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
魏高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你母亲讨厌燕京,相信你也讨厌燕京,但没办法,谁不是为了活着,谁没有做过负心的事”?阿衫望着魏高说:“那舅舅这到底是为什么?”“活着。”
那天舅舅送阿衫回去后,她一夜都没有睡,因为她不知道来燕京为什么?
燕京比建康还令人讨厌,在建康阿衫就已近看尽了勾心斗角。还记得去年自己就被盐商抓去要父亲和巡察大人降低税取三年,但不巧的是阿衫只记得父亲手里握着带血的宝剑,抱着她上了马车,所有参与此事的商户都抄了家,而钱自然大半入了巡察大人手里。
两年前江东大旱,民不聊生,父亲驾车到寻阳处理各铺的烂摊子,阿衫看着车旁的难民,心里痛的难受,但父亲只对她说:“咱们怜不了天下的人,但你放心,我会努力降低粮价的。”而且后却因江东粮商多半不肯降粮价,朝廷也不拨钱粮,最终江东易子而食。
阿衫想的天下,和真正的天下大有不同,这天下想活着,就要人食人!
此时,天楚羽王府却当了十一年羽王了,虽然不过十二岁,却聪慧无,不仅百姓称赞,更是令一种朝臣佩服,但没人知道彻每天都要眼中流着泪,翻阅母亲的手记,人们说母亲是病死的,但自己八岁时就知道是假的。
在母亲死前的手记里,笔锋平稳,腕力强劲,而御医说母亲在自己出世后便是垂死之躯,那为何生下自己二个月,却日日手抄佛经,他早就想到父皇把母亲殉葬了。
可彻不甘心,所以他叫来了安国公。也就是他外公。彻站在安国公身旁,小声说:“外公,没人在,告诉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安国公眼里积满了泪水,安国公就那一个女儿,怎么能不心痛呢!
安国公觉得眼酸,轻轻揉了两下说:“既然你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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