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想继续抢回,结果圆通左一步格挡右一步躲闪,两人你抢我夺竟然过手了好几招,圆通索性一个健步跳上了围廊。
小沙弥没办法得手,她也不气馁,哼了一声拍了拍双腿,抱着双臂仰头望着圆通说:“要不是我腿上绑着劳什子沙袋,你就算是跳到房顶也是没用的,你说说你,我爹娘把我放在你这给你银票也不少,你这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谁都不放过啊……”
圆通数完皱着眉头看着天,把银票揣回兜里:“唉,做人做和尚最重要的是务实。上上下下这么多嘴,穷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你还好意思说,成天你给我吃的是啥啊,豆腐就白粥,白粥就豆腐,这么多银票都不够你吃的,你这是多大的胃口啊?”小沙弥白了他一眼。
圆通仍旧看着天,面色严肃,再没了之前嘻嘻哈哈的模样。叹了口气说:“三天了。”
“什么三天了?”
“雨。”
话音刚落,只见灰蒙蒙的天空一道白光闪过,接着就听轰隆一声闷雷,炸在耳边。原本绵绵细雨顷刻又变成瓢泼大雨砸了下来……
小沙弥这才看着山间大雨,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这都几天了,这天是漏了吧,照这么下下去,还不得水漫青城——”话没说完就被圆通捂住嘴。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莫怪佛祖莫怪!”
小沙弥看圆通一副害怕的样子,心下也是发虚,双手合十道:“对不起,我错了。是我胡说八道,还请佛祖莫怪。”
静默片刻,圆通把怀里的银票递给小沙弥对她说道:“你把银票送去给玄真,让他速速采购粮食回山,不用拉回寺中,后山有个洞里,藏那里。”
“买多少?”
“全部。”
晌午,斋饭送到厢房,侯夫人被住持惊吓了一通没胃口,由丫鬟伺候着午睡去了。谢瑾瑜和魏婴两人坐在饭桌前准备用饭,等食盒一揭开,饶是谢瑾瑜见多识广也忍不住气笑了。没等他开口,身后的亲随福宝忍不住了:“我说你们这的斋饭怎么前两天还是米饭,我家夫人捐了那么多香火钱,今天反倒是喝上粥了?”他问出了谢瑾瑜的心里话,谢瑾瑜咳了下开口:“福宝,不得无礼。”
“施主见谅,方丈吩咐下来,现在是特殊时期,全寺上下只食两餐,晚餐定为施主烧上米饭,还请施主担待一二……”
担待肯定是担待的,魏婴和谢瑾瑜对视一眼,满脸无奈,挥挥手。福宝也不再多说,恭送师父出门。
谢瑾瑜拿起了筷子,半天没下去。看着眼前的豆腐白粥,属实是没有胃口。谢恒行伍出身,崇尚节俭。他为人没什么架子,年轻时跟士兵也同吃同住,哪怕一个窝窝头都能吃得香,唯有对儿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谢瑾瑜嘴巴被养得很刁,眼下出门在外已经收敛很多了,偶尔吃一顿青菜豆腐,吃着新鲜对胃口,但是一连好几天天天豆腐白粥……嘴里淡出个鸟。
魏婴也是一脸无奈,可他自幼受魏温教导,一粒米一豆羹来之不易,不得浪费粮食。家训如此,不得违逆。因此,他拿起筷子硬着头皮吃了起来,大口嚼着,仿佛入口的是上等美味。
受他的影响,谢瑾瑜也尝试着送嘴一口……
还是豆腐,还是淡出个鸟!
叹息一声,谢瑾瑜放下了筷子。他俩再少年老成,也不过是半大孩子,两人从小锦衣玉食,顿顿吃肉不稀罕,几天不吃肉也嘴馋。
魏婴吃完了手上的粥,造了半盘子的豆腐。抬头看谢瑾瑜没动筷。轻叹一声,直接伸手把他碗里的粥倒到自己碗里,又就着剩下的半盘豆腐吃光。
谢瑾瑜松了口气,淡定得看着魏婴,举起大拇指:“佩服佩服。”
魏婴放下碗筷双手揉了下肚子,又轻拍下胸口没忍住打了个嗝。这才抱拳示意:“谬赞谬赞。”
福宝忙把桌子上的餐盘收拾妥当,为两人奉上热茶,拿着食盒送回饭堂。
两人正襟危坐直到福宝阖上门。才对视一眼双双垮下肩膀趴在桌子上,边拍桌子边哀嚎:“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无聊啊无聊……”
“你说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谢瑾瑜起身跑到榻上摊成大字躺着。魏婴跟在他身后,揉了揉脖子也上了榻,用肩膀顶了顶谢瑾瑜,他往里让了让,让魏婴躺在他肚皮上,两人一起看着房梁:“我也不知道。”
两人又无声的叹息。这一路上的叹气都比不上这几天多。
“不过你说万佛寺也是奇怪,京城有名的寺庙如白马寺,青龙寺横山寺都个个高大雄伟,万佛寺虽然也有大殿,但是看起来这些年并没修缮,清净庄严有余,雄伟气魄不足。寺中上下处处寒酸,我打眼一看,僧衣袈裟没一个是新的,有的还打着补丁。你说万佛寺香火这么旺盛,主持的敛财手段也着实厉害,光从你家就搜刮了那么多银子,都花哪了,你看看这房顶,看起来都不太结实的样子……”话音刚落,脸上就滴答滴答落了几滴水。他无意识地抹了把脸,是水。
谢瑾瑜胳膊也觉得湿漉漉的,两人坐起来,一起抬头看上去。
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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