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闫志勇的质问,上官紫霞说:“到了年底,财政资金历来是十分紧张的,预算外的资金都掌握在朱市长和郭书记手里,年前他们要救急的地方很多,每年都有缺口,哪里还能抽得出资金来提高补偿标准呢?”
闫志勇看了看申国章的脸色,又问道:“上官局长,那照你的意思,我们这就不是救急的地方了?拆迁户们闹起来,影响最大的还不是书记市长。”
上官紫霞不紧不慢地说:“问题是,我们找不到开口子的理由。”
申国章当即变脸了,他把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顿,开口说话了,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语气绝对是怒不可遏了。
“上官局长,你是不是指挥部的班子成员?想不想为拆迁工作分忧?你是搞财务的,如果你都说找不到开口子的理由,那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等着市领导追究责任吗?”申国章话说得很急促,一口气没接上来,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申局,你别急,先喝口水。”上官紫霞连忙起身,把茶杯递到了申国章的手边。
申国章一只手捂着嘴在咳,另一只手在用力地摆动。
上官紫霞一下没注意,茶杯差点儿被碰到了地上,即便如此,茶水还是从茶杯里洒了出来,浇湿了她胸口处的衣裳,估计是烫到了里面的肉肉,上官紫霞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浮起了红晕。
衣服一沾了水,便紧紧地贴在了身上,衣服里面的轮廓便有点若隐若现,分外惹人眼球。
申国章也不由得停住了咳嗽,忍不住朝上官紫霞的胸口瞟了一眼。
不过,等到上官紫霞坐回到沙发上去之后,申国章的口气依旧不依不饶,眼睛横向上官紫霞,继续发脾气,不过,他这通脾气不再针对上官紫霞一个人,而是在坐的所有班子成员。
“各位,这也困难,那也不行,工作还干不干?谁要不想干的话,趁早把辞职报告交上来,我也不作他的指望了。”申国章铁青着脸,训斥得钱坤、闫志勇和上官紫霞三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唯有楚天舒作洗耳恭听状,却无意中捕捉到,申国章的余光在上官紫霞的胸部停留了一下,当即就产生了一个疑问:一个危重病人还会有这份色心吗?
申国章最后虚弱地说:“我只认准一条,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与大多数的拆迁户达成拆迁协议是我们春节之前必须完成的一项工作,困难再大也必须群策群力坚决克服。”
听到这里,其他四个人都明白,申国章要布置任务了。他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并打开笔记本,准备作记录。
“小楚,你是拆迁工作的负责人,从明天开始带领拆迁办的同志进驻现场,想尽一切办法做好宣传动员工作,达不到80拆迁户签订协议的目标,你们就只能在现场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了。”
申国章这一招够狠、够绝。
也就是说,如果不能达到80拆迁户签协议的指标,楚天舒和拆迁办的人都不能回家过年了。青原市还保持着相对古朴的风俗,把过年看得还是比较重的,如此一来,楚天舒的压力就不仅来自于拆迁户,也同样来自于拆迁办的工作人员。
如果连身边的人过年还都被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那本来就极其被动的拆迁工作,往后楚天舒就更没法开展下去了。
楚天舒走笔如飞,还得不断地点头称是。
申国章根本不顾楚天舒是什么态度,他转头对钱坤说:“老钱,你是老城建,各方面的关系比较熟,你负责和相关部门保持联络,如果小楚那边的工作遇到了个别钉子户的阻扰,随时准备采取强制性措施。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到时候硬不起来,拿你是问。”
钱坤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听得出来,他答应的不是很痛快。主要的原因是,他对于自己仿佛成了楚天舒的配角感到不太满意,但是,又不敢违背申国章的指示,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申国章又转向了上官紫霞:“上官局长,你负责和财政局的领导沟通,把我们的困难和问题摆出来,争取拆迁补偿资金能够增加5左右。你觉得有困难,小楚和老钱他们就没有困难吗?要不,你和他们换位思考一下。”
临近年关,各方面都在争取财政资金,要想把钱从财政局要出来,上官紫霞真不知道从哪找到突破口。5听起来好像是个小数字,可换算成总额可就接近上千万了,本年度的财政资金早已捉襟见肘了,这么大的一个额度上哪调剂去?
可是,申国章的换位思考,实际上是在暗示,你要是不想去财政局做工作,就下到现场去做拆迁户的工作,两害相权,上官紫霞还只能答应去争取增加拆迁补偿资金,毕竟自己和财政局的领导熟一些,至少不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上官紫霞没做声,就算是默认了。
申国章又看向了闫志勇,他严厉地说:“老闫,你是专职副书记,你的职责是防控突发事件,维护社会稳定,要发扬你在部队随时准备战斗的工作作风,和信访局、维稳办、派出所、街道等加强沟通和联系,防止各类事态的扩大化,更不能发生人员伤亡的恶性事件。这一块儿,你责无旁贷!”
闫志勇刚转业,还没有忘记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是!”
申国章发完了脾气,布置完工作,余怒未消地打发走了钱坤、闫志勇和上官紫霞,单独将楚天舒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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