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诸地画仅上缴自身魔气贿以独角兽,这般齐汇墨色,赠与独角兽的,还是头次。墨色乃画之根基,墨色多少,决定了画之存世长短。墨色一空,则画必消无。
地画以墨色孝敬独角兽,足说明其心之急。若无人可抓到那星光,可连个能抓沈陌黎到笔魔面前讨个人情,求让他们出画的人都没了。
吃人嘴软,平白得了墨色的独角兽,也不在迟疑。一道强横的七彩魔气,自独角兽画内若彩霞般照耀出,直接在百千地画间,形成了亮丽的彩虹。
此等美景,直将诸画看呆了眼。那缕星光,似被虹光吸引,跳跃着到了虹桥上,顺着彩虹,直入了石画里头。
本附在石上的画作,在星光照耀下,忽悬浮飞起,离开巨石,画下长了闪烁光芒的马蹄四肢。独角兽马头探出画外,往画底端一看,对诸画道:“各位等我的好消息。”
说罢,也不等地画再说道什么,独角兽已是快马奔驰,朝着沈陌黎离开的方向赶去。
余下身后诸画,满是艳羡的看着长了光足,头探出画外的独角兽身影。他们目光久久停在独角兽消失的方向,希望灼灼,不绝于目。
得了光足的独角兽,疾速若神驹,费去二三时辰便追上了沈陌黎三人。
三人停驻在一面高山前,高山中有墨字雄浑的写着一个“迷”字。草魔生了畏惧,抱在旁地的一棵树上,任末甲怎是拖曳,愣是不敢再往前半步。他们早前在路上遇到个墨写“烧”字,在他们路过之际,便已将他们身上灼烧一片。
这让草魔再看到墨字时,心里有了说不完的抗拒。
“末甲,你急着往阎王殿赶,可别拖着我。我上无老下有小,连个名字都没有,我可不想青年早逝。”草魔紧抱着树干,仿若那便是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不往前走,在这同是死路。草魔,你可想清楚了。”末甲硬将草魔的手自树干上强扯了下来道。
纵使草魔再如何不想走,他也不能将其留在这地等死。即使是扛,他也要将草魔扛离这处。
草魔听了这话,反倒回身更是抱紧了树,惊惶道:“我在这地饿死,也好过被那莫名的字烧成灰烬。方才莫不是契者运用了汪洋神力,我今日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既然契者能消了那墨字里蹦出的火,自然也能抗其它古怪字体。草魔,你听我劝,快松开手从树上下来。”末甲依旧耐致劝说。
魔地大劫,他与草魔同出生入死多次,自然不愿见草魔平白无故在这丧了命。
“他若想呆在这处,等着其余古怪墨字来找他,就让他留这处好了。”沈陌黎见草魔硬是不走,反激道。软硬兼施,总有法子让草魔走。
听到有墨字往这处来,草魔果真一下离了那树。他手比戒备之势,脚下却若抹了油,随时准备逃离。
“你等还是随我回去吧,这路艰险,我在石上思前想后,还是不放心你等去找笔魔。”独角兽踏步走来,边是说道。见沈陌黎三人还未踏入眼前这座山,着实让它松了口气。
“怎么又是你?莫不是你的瞎指路,我们怎会遭遇险境?”草魔对独角兽的好感已然全无,他质疑问道。
“我这不是良心上过意不去,来救你们了吗?”独角兽哄道。
听闻历代魔兽契约之人皆境界高深,它自然无打算强掳人走。武力不如如簧巧舌,话可成军,可惑人心,它也便想借以花言巧语,将沈陌黎三人拐了去找笔魔领赏。
“救我们?你如有这实力,还会困在那画里出不来?说,你忽悠我们到这,究竟是何目的?”草魔胆小,但智商还是在线,独角兽骗了他一次,他便不会再轻易相信独角兽所言。
“我以我的仙品担保,此次我说的,可皆是实话。你看前山山上写的墨字,那可绝非仅是个字。这片山峦间,所有的墨字皆为活人所化。且这些墨字,与我等画作不同,每个字内均囚禁了个武道境界造诣极高者。他们常年被禁足一方,可连这山大王笔魔的命令都敢不从。”独角兽诚挚说道。
想骗得沈陌黎三人随他走,他自知需在假话里掺些真话。半真半假,最难令人辩出其真实性。
“你想带我们去何处?”沈陌黎问道。
面前的独角兽多费口舌,无非是想劝他们去往其它地方。沈陌黎便是直问,以判真假。
听闻这话,独角兽也不看沈陌黎,指向一处道:“我带你们去笔府洞天,那处的神笔皆能凌空飞转,在这惊雷遍布之地,那笔可带你们避开万道闪电,冲出万沟之岭。”
独角兽直直的看向自己所指那处,目光始终避开沈陌黎。人道双目为心灵之窗,那它便遮去那写满谎话的双眸,让人难辨其话真假。
“所以你是要带我们去笔府洞天?”草魔将信将疑道。
“正是,这位兄弟看着着实可……人。我亲自带你们前去,有危险也必先撞在我身上,你们还有何后顾之忧?”独角兽看向“可口”的草魔说道。
草魔身上的片片嫩绿,着实让独角兽极有口腹之欲。马本吃草,草魔周身遍布的那蕴藏乾坤的芳草,使独角兽极想上前将草魔咬上几口。
对视着面前那不靠谱的独角兽,草魔犹豫片刻,才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怕食草者的注视。”
那灼灼想啃食草魔的目光,让草魔心慌错乱。因想避开那有如随时要将他吞腹的目光,草魔不经意向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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