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起她的手,原本的芊芊玉指全是冻疮,皱眉问:“她们又让你一个人洗东西?”“哎呀!”她笑着把手缩了回去,满不在乎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是和她们都不一样的人!我向你保证,我不过就现在洗一洗罢了,而她们,那些池中之鱼,会洗一辈子的!”
他宽厚一笑。
她像只欢乐的小鹿,挣脱他的怀抱,在雪地里撒欢,笑得暖阳一般,她昂着头,笑:“我不会一辈子都这样窝窝囊囊的!我要做任何人都欺负不了的人!我要做个有钱人!”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她没心没肺地快乐,说着不知轻重的豪言壮语,心里愈发惭愧,他惭愧自己能力不足,保护不了她。
事实上,他努力地工作着,却始终在最底层,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雪越下越大,他再也控制不住懊恼和沮丧,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头,靠着墙蹲坐下来,泣不成声。
白默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看着印象中永远儒雅俊朗、意气风发的父亲,如今俨然一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哭得像个孩子。
她心里百味杂陈。
母亲过世的时候,那时她还太小,并不清楚父亲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隐约记得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由谁去了也不开门。
那时的他,是在里面哭?还是笑?
心内阵阵寒意,她停步不前,眉头深锁。
洛子夏握住了她的手。他手心的温暖传来,她回过神来,回头轻轻一笑。
“去吧,”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软软一笑,“我在这里等你。”
白默犹豫了一下,慢慢松开了他的手。
他笑,冲她摆了摆手。
走廊不是很长,白默走了很久。
痛哭中的宋远洋蜷缩在墙角,良久才发现白默站在自己面前,缓缓地抬起头来。
他匆忙地擦了一下眼泪,从地上跳起来,瞥着白默,眼睛中全是森冷的光。
白默平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看他如今一无所有,狼狈不堪的样子,白默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愈发苦涩。
他是谋害自己母亲和祖父的凶手,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个时候,她满脑子都是混乱。
一时她想起小时候发烧,父亲淋着大雨把她送到医院,一路狂奔,那时她眼中的的父亲,不亚于任何一个超级英雄。
之前对她本人的种种伤害,仿佛瞬间可以就此一笔勾销。
可一时她想起母亲临死的那些日子,每每到夜里都会哀号,那该是多么的可怕的痛苦啊!母亲失去了祖父的庇佑,她又年幼,什么都不懂,被最爱的人设计陷害,那每一声的哀号,仿佛就在耳边。
她被这混乱疯狂的撕扯,向后打了个趔趄。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非得把我们逼到这种境地?”宋远洋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白默,青筋暴现,猝不及防伸出双手,一下就掐住了白默的脖子。
“放开她。”洛子夏狂奔过来,颦眉低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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