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声望去,马达声是从一条汽艇上传来的。
那汽艇有着流线型的外形,船体涂成红蓝两色。它径直的朝我们的游船冲了过来,速度之快在其船舷的两侧激起了两米多高的浪花。
看到那汽艇的涂装,我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厌恶。
如果有人问我“你们外务部的最讨厌的是什么?”
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记者,我们最讨厌记者。”
联邦的记者,尤其是首都星的记者,绝对是搅屎棍中的搅屎棍。他们能把一切的事情搞砸,只要能让他们的报纸和自媒体的阅读量暴增。
我刚入职的时候,曾经参加了一次联邦和亚特兰蒂星签署结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协议的签署仪式。
亚特兰蒂星是一颗海洋面积占了总面积99%的星球。理所当然的,亚特兰蒂文明与大海紧密联系紧密,星球上的居民表达友好的方式就是朝对方吐口水(当然,这一行为在联邦所表达的意思就恰恰相反了)。
在签约仪式上,其中有一个环节就是双方的代表交换双方母星的水以象征着联邦和亚特兰蒂星的命运现在绑在了一起。
在协议签署后,我们的外交人员,包括我在内整齐划一地举起大肚瓶,齐声喊道:“我们交换水。”
他们也齐声说了同样的话。
然后我们庄重翻转水瓶,把地球的水倒在亚特兰蒂人的脚上。
亚特兰蒂人张开嘴大口地吸了一口气,他们原本鼓鼓的肚子撑到了胸口,然后从嘴部吐出储存在体内水囊中的海水,径直喷在了我们的脸上。
带有亚特兰蒂人体温的咸水立时将我浇得透湿。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红蓝色西装的记者跑到了我的面前,询问我感觉如何。
那是我涉世未深,随意的回答了一句:“咸咸的,和海水一样。”
结果,这句话闯了大祸。那个记者回去后用硕大的标题把我的话翻译成了《丧权辱国!联邦女干事竟喝亚特兰蒂人的口水,还说味道不错。》
民意被煽动了起来。十七部电话因为收到抗议我们丧权辱国的电话而被打爆、一些首都星的居民甚至跑到我们外务部门口切手指表示强烈的抗议。
特蕾莎副部长为此不得不连续三天在首都卫视的新闻时段插播有关亚特兰蒂风俗的科普节目,之后又紧急约见了《首都日报》的老板亨德森,这才慢慢平息了风波。
而我也为我的失言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虽然没有被开除,但当年的考评,我拿到的是“不称职”并被扣了当年的年终奖。
而现在尼罗河上出现《首都日报》的汽艇,我用脚后跟想都能想见,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爸爸妈妈,我们快些走。”
我踩下了游艇的离合器,就准备在汽艇靠近前摆脱它。
可我低估了“搅屎棍们”对新闻孜孜以求的决心。见我要加速,那汽艇竟突然打了个弯,毫不犹豫的冲到了我前面。
这时候,我若是继续加速,那么一定会装上前面的汽艇。
我松开了脚下的离合器,我甘拜下风。
汽艇靠了上来,从里面走出一名身穿沙滩服的红发青年。
“你好,伊兹梅尔女士;你们好,叔叔阿姨。”
那年轻人边打着招呼便就要往我的船上跳。
在他腾空就要落到我的船上的时候,我一把将他推了回去。
这个动作其实是极其危险的。那年轻人很可能因为站立不稳而落水,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我不敢撞你难道还不敢推你吗?”我咬牙切齿道。
仍在我脑海中看书学习的特拉索尔特·奥特尔朝我竖了个大拇指,我懒得理他。
那年轻人没想到我竟然会推他,猝不及防之下倒飞出去在游艇的甲板上踉跄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才抓住栏杆站稳身子。
“伊兹梅尔女士······”
“对不起,有关亚美丽加号的一切以外务部官网的官方公告为准。我个人不发表任何意见。”
我不等他开口就堵死了他。
这年轻人显然是个新手,听到我这么说,脸上就是一僵。
过了会,他才恢复了职业式的笑容。
“伊兹梅尔女士,你误会了。这是我的名片。”
年轻人隔着船将名片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桑切斯,《首都日报》的记者。
“有关亚美丽加号的一切以外务部官网的官方公告为准。我个人不发表任何意见。”我又重复了一边,希望他知难而退。
这一次,这个名叫桑切斯的年轻人有了准备。我的话音刚落,他便截口道:“伊兹梅尔女士,请别急着拒绝我。请相信,我无意揭开你的伤疤。我只想知道亚美丽加号遇袭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联邦外务部说是梅达瓦星人策划了这场袭击,可是我并不认同这个判断,因为里面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我被桑切斯的话震惊了。
联邦这么快就调查出结果了?难道黑匣子这么快就被找到了?
虽然我也很希望亚美丽加号遇袭的真凶被马上找到,联邦能立刻为飞船上无辜的死难者讨回公道,但这次联邦的办事效率未免太高了。
桑切斯眼见我面露震惊,猜到我或许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于是便说道:“今天一早,新闻主持人便在直播中向全联邦通报说亚美丽加号的遇袭是梅达瓦星人所为。”
今天一早的事情,这时候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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