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时分。阿英挽着我,漫步在熟悉的校园内。
7月的校园,各种夏花开得正艳,蛐蛐鸣、小鸟吟、风儿清,月光如水。脚下幽静的小路,铺满了月光和斑驳的树影。
正是这条小路,收留了我们多少脚印,多少情话,多少等待,多少憧景,几多甜蜜,几多惆怅。
阔别一年,再回到这条蜿蜒的林间小径上,心情已经变得不若从前。依旧是那两个相爱的人,重逢的喜悦,爽朗得胜过天上那一轮明月。
看着这即将远离的熟悉的一切,阿英有些伤感地说:“真想永远不要毕业,读一辈子书,就我们俩,多好!”
我在细细地品味这童话般的愿望,无限向往地勾画出那诗一样的意境,沉浸在那浪漫多彩的梦幻中。
也不知走了多少回合,我们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
她就告诉我说她爸妈想见我,虽然有照片,还是想让我跟着回去一趟,当着面要教诲一些事,还要看我是否得体,阿英把我描绘得过于抽象、简单,让她父母充满了好奇,一定要看我:倒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爸是这么说的吗?”我对我那从未谋面的老丈人没有太多好感。
“嗯,原话呀!”她毫不掩饰地说。
“切!俗气得很!”
她就咯咯地笑起来,“傻孩子,我编排着骂你,你都听不出来!”笑着捶我,“骂你老丈人,要遭雷劈的!”她一本正经地说。
“嗐!那你就该实话实说呀,让我紧张!”我瞥她一眼,假装生气地说。
“逗你玩儿呢!分别的时间太久了,想你的时候,我就想骂你。你也是吗?”阿英憨憨地依偎着我,我很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没有,一点都没有,我只想着,老天爷你咋不快点跑啊?磨蹭啥呢?当心我揍你!”我夸张地说,比划着拳头。
“你真是歪得很哪!”她轻轻的掐着我的手背。“你走的时候,把我的手咬破了,就烂了,狼牙有毒!”
“真的?我看看!”我抓起她的手,凑到眼前想看清楚,月光下,除了一手的白嫩,啥也看不清。“我只是轻轻的一咬,就想着让你感觉疼几天,心情就会平复的,没想到会发炎、溃烂,我不好,不该咬你的!”我有些心痛。
我小时候,在草原上,养过一只叫格罗的雪白的母狗,有一年,生了六只小狗崽。
小狗崽3个月大的时候,格罗被狼咬死了,六只小狗冻死了两只,剩下的4只养不了,要送人,我死活不肯,被父亲吼着:不送人就全摔死,就怕了。
4只白里透着粉的小狗崽,可爱得很。晚上,趁着家人不注意的时候,我就在四只小狗身上作了记号---把它们的耳朵尖咬掉了一丁点,流了一点点血,它们哇哇叫了几声就不吭声了。
我那时天真地想:它们长大的时候我能认出它们来,它们也一定会想我的。
后来,我只见到过一只,很凶猛的一只大白犬,秃了一只耳朵,见我一点不客气,龇牙咧嘴,象要把我撕碎的样子,是不是在怨恨我把它毁容了?它一点不懂得我当时的心情!我只对我心爱的人或物异常留恋,否则,我会很大方。
这个故事,给阿英讲过。听了,她就受不了那份惦念,一直问我那三只小狗后来怎么样了,我说再没见过。她就说编一个结局吧,要好的,要不,她总惦记着那三只小狗的命运。这傻丫头,童话故事看得太多了,惟美的结局只有安徒生能给,可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其实,男人的爱也可以是儿女情长,只是藏在心底。阿英不会知道,我在想她的时候也会落泪的,只是我是男人、是哥,是孤独的斗士,永远不会表现出懦弱,就象一头草原狼,就算是羸弱到皮包骨头,也不会放弃獠牙进攻的姿势。
“好了以后,留下大拇指甲盖那么大一块很好看的疤,我写信的时候,就拿红笔在上面描出了一朵花,真的很漂亮!就想在这里纹一朵代表我哥的菊花,给你一个惊喜,怕你骂我,没敢!”傻兮兮的很得意,惹人怜爱。
“咋不告诉我?”我无法想象她手背上有一块黑色的疤,在孤独的深夜里,是一种什么感觉。“是我不好,真的!”很痛惜地抱紧她说。
“不碍事的,说了,你又要紧张,跑来跑去的,更让人心乱!”有一次她在信中说她感冒发烧,好几天我都心神不宁,不知该干什么!就想跑到她身边去,陪伴她,安慰她,照料她。于是,就打电话让堂姐转告她我过去,堂姐隔着电话,就训我:哪有那么娇气的,头疼脑热,再正常不过了,动不动就跑来跑去的,你当你们家啊!和堂姐真的有代沟!后来,阿英再没有说她生病的事,只字不提,从她歪歪扭扭的字迹上可以猜到,她病否。等看到的时候,又事过境迁了。那种思念而又无望、无助的等待,最能折磨人的心智。还好我们都很坚强。
“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告别这里了,这里从此,再也不会出现阿英和她哥的身影了,一切都象书一样翻过去了,校园里留下了两棵树,我留在了我哥心里,我哥留在了我心里。我们的爱会留在哪里?”阿英有些迷惘了。
“应该留在草原上!”我渴望地说。
“草原是你的根,也可能会是我的家,可是眼下,我要回到我的根去,那里有我的爹娘、兄弟,我想念他们!可是,草原上有我哥,我爱他,我要去哪里好呢?.....哥,你爱我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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