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声,正房的门忽的自内打开,一人缓缓走了出来,借着左侧厢房骤然亮起的灯光,江南上下打量着来人。
一身灰布僧袍,光头,满脸褶皱,白眉白须,山羊胡抖动不停,人声传来:“施主深夜到访,不知有何指教?”说话间,浑浊的双目迸发慑人的精光,笼罩着江南上下,最后定在了他的脸上。
此时,左侧厢房的四人鱼贯而出,迅速分立老和尚的两侧,其中一个方脸短须的抬指喊道:“大胆毛贼!三更半夜闯入佛门之地,就不怕佛祖怪罪吗?”
江南目光迅速自四人脸上扫过,却无一人脸上有痣,不免大失所望,也知容不得他感慨,敛了敛心神,抱拳朗声道:“听闻穿云峰上伏陀寺的大师各个佛法高深、武功精湛,在下也是慕名而来,怎奈爬上峰顶之时已是夜里,外面风寒露重,露宿一晚只怕身体也吃不消,便进了寺内想找个安歇之地,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相信佛祖在此也不会说在下的不是吧!”
话音刚落,便有一圆脸大耳的胖和尚站出,沉声呵斥道:“满口胡言!分明是你趁着夜深偷偷潜入本寺图谋不轨,还敢在此狡辩!”说完,又指了指寺门方向,“还有,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里是云隐寺,不是什么伏陀寺!”圆脸胖和尚愤愤不平的说着,就连胸前的僧袍也被带动着上下起伏。
江南眉头一扬,“咦——!我翻墙进来时,天黑看的不真切,莫非这峰顶还有别的寺院?”目光从几人的脸上扫过,却未发现什么异常,又在老和尚的脸上定了定,暗自称奇。
这老和尚除了起初问了一句后,便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神色平静,若不是偶尔眼睛眨动,还以为睡着了呢。
即便如此,江南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这和尚怕是他遇见的人中武功最为高深莫测的一个,刚才明明并未发出什么响动,却还是被察觉,令他十分忌惮,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穿云峰顶,除了我家师祖,还有谁有这般本事,在此修建寺院!”一身形偏瘦的年轻和尚摇晃着脑袋,一脸得意的说道。
江南闻言,忙欠身一脸讶异的问道:“哦——!不知令师祖是哪位得到高僧?”
小和尚道了声佛号,“师祖法号慧德,佛法高深,武功已入化境,阴阳五行、命理相术、堪舆占卜更是无一不精。一百多年前游方到此,观云海变幻而大彻大悟,从此归隐山林,便有了今日的云隐寺。
师祖德高望重、声名远播,各地大小寺院水陆法会都会送来法帖,请师祖亲临,即便是师祖圆寂后,也会请师父亲往,贫僧也跟随师父参加过不少法会,却是从未听说过什么伏陀寺!”
谁说出家人都是六根清净、心如止水,小和尚对江南只知伏陀寺而不知云隐寺的事有些愤愤不平,言语中带着些许不屑。
江南暗自好笑,不过也好,可以套出些话来,“哦——!失敬失敬!不知令师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一脸正色的问道。
小和尚挺直了脊背,抬臂指向身旁的老和尚,朗声道:“这便是家师,法号如木。你……”
“如木?”
小和尚还要再介绍几句,却被江南的一声惊呼打断,一脸诧异的瞅了瞅江南,疑惑道:“你听过家师名号?”
另外的三个和尚也疑惑的注视着江南,老和尚却只抬眼瞥了一下,又恢复了不动不摇,入定一般。
江南目光渐冷,直射在老和尚的脸上,“如木大师,想必对刘文刘员外不陌生吧?”硬邦邦的一句,在场几人都觉察到了他言语间的寒意。
“未曾听过!”老和尚如木头也不抬,缓缓回道。
“还敢狡辩!”江南指着如木,大喝一声,双目怒瞪,伸手入怀,翻出那张画像,手一抖,画像朝着如木激射而去,如此薄的纸竟隐隐有破风声传出。
如木和尚终于有了变化,只见他手臂一挥,僧袍宽大的袖口迎上了画像又迅速后撤,眨眼间,画像已到了另一只手中。
右手捻住一端微抖,画像刷的一下摊开,左手迅速伸出抓住了另一端,将画像迎着灯光,抬眼扫去,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双目骤然一缩。
江南一直留意着如木和尚,此刻见他神色有异,便知和他有关,“果然是你!”怒吼声响起时,江南一掌已平推到如木胸前。
如木见躲避不及,迅速提气挺胸,直接以胸膛迎上了江南的手掌。掌胸相碰,咚的一声巨响,掌风激荡八方,四个和尚被掀翻在地,如木右腿后撤一步才止住身形,僧袍也被吹了起来,刷刷作响。
“金钟罩!”
江南目光一凝,沉声喊道。
“好!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金钟罩结实还是我的拳头硬!”说完,变掌为拳,再取其胸口。拳未至,拳风已吹得如木的山羊胡根根倒竖。
如木见状,不敢硬接,左臂一甩,袖口宛若藤蔓,环绕在江南的手臂上,紧紧的缠住。
江南骤然收拳,却是未能如愿,拳头被如木的袖口困住,挣脱不得。
如木抬臂一挥,刷的一下将江南甩了出去。
江南空中一个翻滚卸力,人翩然落在大殿屋顶之上。老和尚的臂力惊人,一下将他甩出二十几米远,江南暗自想道。
难得遇到一个高手,江南好胜心起,怎能不打个痛快。脚下一蹬,身形紧绷若离弦之箭飞射向如木。
如木脚步微移,暂避锋芒。
江南空中忽一翻转,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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