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却是比花还娇。
“无双?”江觅如此念着契书上他的名字,纸边就燃起了烈火,火舌瞬间将白纸黑字全部化为黑烟,缓缓飞升至一碧如洗的天际之中,其他的都不重要,“我不喜欢无这个字,我就叫你阿双,如何?”
阿双一怔,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不知所措。调皮的一阵风吹过,将他的衣襟吹开,露出雪白的胸膛,和一道又一道的鞭痕。
江觅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不自觉地将手放到他的胸膛之上,阿双冰冷的肌肤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往后缩了缩。
江觅却是笑了,与方才木头一般的神情相比,他已恢复了些个烟火气。她的手心泛出蓝色的幽光,犹如墨汁滴入水般,一层层漾开,原本皮开肉绽,甚至是化脓生疮的地方,渐渐愈合,宛若新生。
“我知道你很怕,你看,我一个人离家这么远,还需得夜以继日,去一个更远的地方,我也是一样的害怕。”江觅睁着圆圆的眼睛,真诚地看着阿双,让他不好意思躲闪开来。见他不再害怕自己,江觅往前一步,踮起脚尖,将自己温热的额头,贴在了他冰冷的额上。
阿双的眼前,瞬间出现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天际,和错落有致的河山。乡间小路上,一个环佩玎珰,南蛮打扮的少女,正步履轻松地往东走去。她饮露水,宿野外,闻花香,摘野果,白天,她撒丫子跟着一群羊奔跑,夜里,她随着水塘里的青蛙发出咕咕呱呱的怪声。
她的这些记忆是对阿双生命的悲悯与救赎,全权当做礼物,交与了面前迷茫无措的少年。她没有目的,也无妄苛求回报。生命属于ròu_tǐ,也属于灵体,她想完全地拯救他,仅此而已。这是她的本能,与她的身份、与她被赋予的能力并无干系。
阿双看着眼前的少女,她近得连睫毛都可以被数的分明,皮肤粉粉嫩嫩的,带着与杜鹃花不同的香气。
“你……从哪里来?”阿双原本混沌的眼神逐渐变得澄明,他不再是一张被揉成纸团、随意扔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的纸,在发霉发烂。他是一张崭新的、刚写好开头的宣纸。
他的世界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虚无,这里有高山流水,也有阳光灿烂,一切如新。
江觅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他,歪着头,浅笑嫣然:“我姓是名谁,家住何方,从哪里来,这些往事对你来说重要么?”
阿双愣住,这些之于他当然是重要的,他不相信自己的过去会消失得一干二净,毫无踪迹,他不信天,也不信命,只信自己。他没有属于自己的记忆,但他并不傻。
“我大可以骗你说我叫做蔷薇,家住佛殿,从西天极乐世界而来,往滔滔东海而去,你可会相信?”
“若你如此说得,我便是信的。”
“傻子,”江觅甜甜一笑,踮脚用手指刮了阿双的鼻头,“我姓江,你可以叫我阿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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