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长安城飘起了小雨,正要进城的军队不得不先停下,待雨停之后,才继续行进。
花萼楼前雨露新,长安城里太平人。
大明现在已经成为众多国家里最繁华的一国,南疆此次投降,让那些想要联合起来挑事的小国彻底死了心。
北有秦王戍守,南有明郡王征战,所向披靡,大明如今正处在一个盛世。
长安城门打开,南疆的两列军队跟在楚漓和萧南山的马车后,步调整齐划一。
大明也派了军队出来接应,一来是给南疆面子,二来便是防南疆有异心。
两边被拦着的大明百姓纷纷好奇地探出头来,南疆一直以来都很神秘,都说南疆人每家每户都会养毒物,大明的百姓对他们既是好奇又是忌惮的。
而且这次是萧南山第一次出现在这么多人的视野中,所有人都想亲眼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南疆国师。
沈鸢一早便已盛装打扮好,她与萧南山同乘一辆马车,因为是师徒关系,所以并不会惹来流言蜚语。
沈鸢一身银灰色的交领长裙,下裙上面绣的并非南疆五毒的图案,而是神秘的星辰图,腰间系着用红绳编成的桃花结,一小缕红色流苏垂下,轻轻晃动。长发全部挽起,银白色的发钗与步摇簪在发间,两束鬓发垂在胸前,面纱轻掩着容貌,一双盈盈桃花眸让人一见倾心。
不过沈鸢并不喜欢这身装束,这身衣服里里外外有五层,第五层还是一件敞口的轻纱,并不是像衣服那样直接穿在身上便可,而是要如披帛一样挽在臂间,像是半褪的衣衫一般,走的时候后面还会垂到地上。
沈鸢晃了晃脑袋,头上银色的发饰便发出清脆的泠泠声,萧南山回头看了她一眼,沈鸢立刻抱着手中的画卷端坐好,不敢再乱动。
“徒儿知错。”
萧南山这才又转过头去,如雕塑一般坐着。
车队行驶过朱雀大街,到了大明皇宫的宫门口。
卫衍一身玄衣交领,内衬鸦青对襟,外罩深色长袍,腰坠白玉云纹玉珏,骑在一匹骏马上,看着靠近的南疆车队。
他昨日进宫便向云景帝主动提出负责招待南疆使臣一事,云景帝正愁该由何人负责此事,卫衍恰巧为他分了忧,对卫衍又是一番夸奖赏赐。
卫衍知道沈鸢就在这两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中,但是现在并不方便与她相见,只能先恪守职责,护送车队进宫。
南疆的这两支军队则是被拦了下来,带往别处,只留了几个人随侍跟着。
沈鸢还不知道卫衍就在外面,只是想着一会儿见到云景帝该说的事情,若不是现在不与楚漓一辆马车,她还有好多事情想叮嘱楚漓的。
“国师大人,沈姑娘,要下车了。”马车突然停住,车帘被外面的侍从掀起一角,等候萧南山与沈鸢下车。
沈鸢跟着萧南山出去,下车的时候纵然她再怎么小心,还是踩到了裙摆,沈鸢心都提了起来。
楚漓本来还在和大明的几个官员交谈,突然余光瞥见沈鸢在车辕上摇摇欲坠的身影,话都没同人说完便往沈鸢那边跑,“师妹!”
但是有一个人影比他更快,沈鸢从车辕上扑下来的时候,便直接扑到那人的怀里。
沈鸢被抓的脑袋有些发蒙,脸上的面纱也随之落下。
还没等她喊疼,抱着他的人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地问道:“是不是磕疼了?”
沈鸢从他怀里抬起头,便看见卫衍眼中的温柔缱绻,沈鸢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心中无缘无故地升起一抹怒气,用力把他推开。
“多谢明郡王!”沈鸢福了福身,眼中满是戒备,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沈鸢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越是这般情绪外露,便越是在乎卫衍。
“师妹!”楚漓在不远处喊了一声,眉头微皱地扫了一眼卫衍。
沈鸢不想再理会卫衍,转身便想向楚漓走去。
“等一下。”卫衍拦住沈鸢的去路。
沈鸢不好在大庭广众下对卫衍发脾气,便只能忍着道:“不知明郡王还有何事?”
卫衍上前一步,抬起手,沈鸢如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后撤了一步,卫衍目光微沉,说出的话里也下意识地带了一分命令的口吻,“沈鸢,别动。”
沈鸢怔了一下,像是条件反射一样顿住。
等她回过神,意识到现在自己根本不用听卫衍的话的时候,卫衍的手已经抚过她的耳廓,面纱又戴回了她的脸上。
“明郡王,这等小事便不劳您费心了。”沈鸢的声音里透露着冷意。
卫衍微微俯身,在她耳边小声地道:“你的事对我来说都不是小事。”
沈鸢暗自咬了咬牙,扭头便走开了。
楚漓过来问道:“没事吧?”
沈鸢还在气头上,“没事。”
“生气了?”楚漓察觉到沈鸢的情绪,挑眉问道。
沈鸢很少将自己的情绪表露的这般明显,见沈鸢气成这样,楚漓倒有些羡慕卫衍了。
“以后在长安可能得经常看到他了。”楚漓走在她身边,小声地道。
沈鸢心中的怒气不知该如何发泄,颇为孩子气地道:“以后我要是再和他说一句话,我就去拔师父的头发!”
忽地,走在前面萧南山回头看了沈鸢一眼,沈鸢和楚漓对上那双无悲无喜的黑眸,打了个寒颤。
等萧南山把头转回去的时候,楚漓才敢凑到沈鸢耳边,小声地道:“拔师父头发就算了,我怕到时候没人敢给你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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