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各怀心事的大臣而言,言离忧终归是个令人提防警惕的角色,哪怕手足被缚难以行动还是不能打消他们的戒心,非让楚辞把她带出内堂才肯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契约签订,楚辞再没什么必要面对让他感到无趣的人们,巴不得能早一步脱身,不料才拉着言离忧走出内堂,紧接着便有两个人跟随而出。
“楚公子留步,本王有些话想问你。”
“正好,本王也有话想问青莲王。”
一个定远王,一个呼连王,两兄弟像是商量好似的拦住楚辞和言离忧去路,只不过表情截然不同——定远王严肃谨慎,皱起的眉头更显稳重;呼连王强作镇定,仓皇神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楚辞看了言离忧一眼后点点头,解开她身上绳索只绑住双手,抬手指向偏房:“往赴青莲山的马车已在外面等候,为免夜长梦多,还请呼连王爷长话短说;定远王爷和晚辈就在外面,如果她有什么不老实举动,王爷大声喊晚辈就是。”
说话间楚辞不着痕迹地向言离忧使了个眼色,似乎在提醒她什么,言离忧低头轻咳一声算作回应,而后在楚辞和定远王注视下走进偏房。
嘭,呼连王关门时使足了力气。
言离忧对呼连王的了解仅限于谈话间所知,也不清楚青莲王和他是否熟悉,为避免冒名顶替路出马脚只能沉默以对,以不变应万变。不过她的谨慎好像有些多余,进入屋子后呼连王紧绷的气息一刹崩解,慌乱惶恐表露无遗,根本没多余精力去发现言离忧与他认识的青莲王有何差别。
“我已经想尽办法保你性命,可你也知道,楚辞那人不好对付……还有定远王……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不会出卖我吧?”呼连王混乱到语无伦次的地步,十个手指紧紧绞在一起,语气近乎哀求,“以前我替你暗中做的那些事绝对不会告诉别人,还有、还有我会偷偷派人去青莲宫伺候你,保你衣食无忧,只要你告诉我皇上赏你的值钱东西都藏在哪里,我一定说到做到!”
堂堂王爷低三下四就为了钱?言离忧越来越弄不明白这个国家是怎么回事,打仗没钱,一群人盯着青莲王财产;前一刻还目中无人的王爷转眼成了讨钱的卑微者,世上有这么可悲的皇朝吗?
“为什么不说话?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死?!”
言离忧茫然表情看在呼连王眼中竟成了拒绝嘲讽,濒临崩溃的心境使得他烦躁绝望,一瞬脸色骤变,猛地跳起将言离忧扑倒,不知从哪里掏出的匕首横在雪白颈项上,狰狞阴狠的表情透出疯狂味道。
呼连王看上去至少有四十岁,体态臃肿、动作笨拙,按理说言离忧躲开他的攻击不成问题,糟糕的是她双手被缚在身后行动不便,呼连王那一推一扑轻而易举地把她摁倒在地,肥胖身子压得言离忧喘息艰难。
“你先把刀放下……有话慢慢说……”费了好大力气勉强挤出一句话,言离忧再不敢掉以轻心,一边极力安抚呼连王情绪,一边扭动身子试图从重压中解脱。
疯魔一般的呼连王根本不给言离忧挣扎机会,扬手狠狠一巴掌下去,白皙面颊浮现出五个通红指引的同时一道细长伤口出现在言离忧脖子上,滚热血滴沿着曲线蜿蜒滑落。
那一刹那言离忧第一次意识到,她必须反抗,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呼连王被中烧怒火与巨大恐慌蒙蔽了双眼,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下女子眼神变化。抬手又一巴掌用力抽下,言离忧只是脸上多了个掌痕,呼连王却是满头大汗,几缕发丝散乱,圆睁的眼中血丝道道,与那些走投无路的亡命徒毫无差别。
“皇上死了,他们一定会开国库取军饷,到时候发现国库是空的……”愤怒过后呼连王开始剧烈颤抖,盯着言离忧的眼眸充斥着慌乱与害怕,连声音也变了调,“都怪你!都怪你要什么金山银山、要世间奇珍异宝!是皇上让我把国库里的金银珍宝偷偷拿出来给你,可现在要背黑锅的却是我!国库空了……他们必然认定是我私吞导致……我会死,他们会杀了我……”
能让一个王爷恐慌到这种地步,在他身上发生过或者即将发生的事一定很糟糕,然而此刻言离忧没有闲心去推测真相,那把匕首已经割破她的皮肤制造出死亡威胁,只要呼连王的手再抖一下,可能她就得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拼命挣扎中言离忧摸索到某样东西,冰冷锋利,大概是刚才倒下时不小心碰掉摔碎的茶杯。将锋利残片紧握手中,言离忧毫不犹豫扬起手臂朝呼连王背上扎去,同时用手掌护住受伤的脖子,使出全身力气扭向一旁。
一声凄厉惨叫过后,压在身上的重量终于仓皇卸去,言离忧捂住伤口艰难站起,踉踉跄跄向后退,手里握着的碎片仍朝向哀嚎的呼连王,半分不敢松懈。
“出了什么事?”急促脚步声与楚辞的询问一同响起,言离忧还来来不及回答,房门被人用力撞开,匆匆赶来目睹房中惨状的楚辞和定远王不约而同倒吸口气。紧绷的神经和剧痛让呼连王的精神刹那决堤,一边徒劳地想要按住伤口一边凄厉哀嚎,楚辞稍一靠近便被他狠狠推开,仿佛受到极大惊吓。
“王爷?”楚辞试着叫了呼连王一声但没有得到回应,叹口气,转身看向定远王,“我在这里看着,尽可能帮呼连王爷止血,请王爷尽快去叫人来帮忙,时间拖久了怕是要危及性命。”
定远王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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