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老板来投靠殿下的时候,世子已经动身去往霍斯都帝国,可是看世子模样,似乎对君老板的决定并不惊讶,是因为言姑娘已经说明状况了么?”
“说不说没差别,无念想辅佐谁是他的自由,我没兴趣揣测。”
夜深人静时,忙碌一天的定远王府安睡在漆黑夜色里,唯独书房透出柔柔灯光,温墨情和楚辞一个门口、一个案后相对站立,各有各的懒散姿态,所显示出的气息风度截然不同。
同样曾作为先帝或真或假心腹,这两人独处时颇显微妙,偏偏都是不露声色的人,你打量我一眼,我偷瞄你一下,想从对方表情神态中摸索些什么均以失败告终。
最终,还是揣着重要话题的楚辞先打破沉默。
“帝都已是被封锁的牢笼,皇宫更戒备森严,许多详细状况不得而知。来定远郡前我和殿下去找过云将军,听云将军说,大概皇上和四皇子都已经被连嵩牢靠掌控,现在的前朝后宫全听凭他与芸贵妃说了算。倘若情况确如云将军所说,皇权旁落一事,有心之人不得不早做打算。”
“有心之人何其多?你想说什么直言便是,不必三言两语探我态度。”
温墨情对言离忧有柔声细语、有万千表情,对待楚辞这类不远不近的闲杂人等则一贯保持淡漠态度。
楚辞知他如此并不多心,悠闲自在得把书房当成自己家一般,松松散散落座:“说来也简单,就是想问问世子的态度,是打算继续站在皇上一边,还是打算再次易主去帮那位莽撞天真的监国储君,又或者效劳他人?当然,世子可以骗我也可以不告诉我,就看世子有没有心思于皇权更迭一事上。”
且不说被软禁的温敬元如今生死不明,就算温敬元好好当他的皇帝,先前接连被试探逼迫的温墨情也不会继续为其所用。瞥一眼楚辞从容面色,温墨情浅笑微冷:“想问我是否愿帮二皇子,一句话的事,需要如此啰嗦么?”
“世子心里明白,又何须我明说?”
奸臣当道,闹得大渊国将不国,拥立新帝是迫不得已也是迫在眉睫之事。温墨情早猜到自己逃不过这趟浑水,他只想把所有烂糟糟的事情拖到成婚之后而已,谁知楚辞连这点闲暇缝隙都不肯给他,一步一步,一句一句,紧盯不放。
“依二皇子脾性,我与离忧成亲他定然不愿来碍眼,却逃不过你这只奸诈狐狸从中撺掇。也许二皇子并没猜到,你这些举动并非为了让他或者谁开心,追根究底,只是想让所有人都认为我与二皇子交情匪浅,借此机会让不相干的人来‘决定’我的势力倾向,可对?”
对于温墨情犀利逼问,楚辞没有半点狡辩意思,点点头照单全收:“我就说最聪明的人中少不了世子一个,看看,殿下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世子轻轻松松就推测出来了,不愧是君老板师弟。”
话外之意,无外乎君无念也是知道这打算的。
温墨情靠着书案沉默片刻:“你既自幼生长在狐丘国,为什么要帮大渊?”
“说来话长。”楚辞笑容清爽。
“再长我也有时间听。”
嗅出温墨情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坚决,楚辞一摊手,软软靠进宽大椅中:“我可以告诉世子我的目的,作为交换,世子今晚必须给我个答案——辅佐二皇子上位这件事上,世子是想与我们一起,还是打算与我们为敌。”
“答案在我心里,就看你有没有足够诚意换出来。”
温墨情的守信度,楚辞并不怀疑,思索片刻,将自己最后的保留娓娓道来。
“我的身份世子已经知道,说好听些是私生子,说难听些便是野种。幼时我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每天过着比最贫贱百姓还不如的日子,耳中听的多是谩骂侮辱,眼里见的尽是母亲以泪洗面和叔父憎恶眼神,直到十岁时才知道,母亲竟贵为一国公主。记忆中年幼的我只过过一段安逸生活,那是在我六岁时,突然有人把我和母亲接走,送到大渊边境上一个小村落里,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父亲,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为我和母亲流泪。”
无论是在传言里还是在温墨情印象中,先帝都是个痴迷青莲王到荒唐地步的昏君,他根本想不到先帝竟然会偷偷去边陲见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和私生子。楚辞的追忆让温墨情很难确定他说的就是先帝,只是楚辞认真颜色令他不愿去打断。
“父亲几次私下向叔父提出想带我和母亲到大渊,都被叔父暴怒拒绝,换来的只有叔父变本加厉苛待母亲。那几年每年夏天父亲都会派人把我和母亲接到那个小村落,聚上三五日后又匆匆离去,时间虽短,却总能让我记忆犹新,从分别便开始期盼下一次团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母亲去世。”
轻轻一抹叹息几近无声,楚辞眉睫微垂,笑容寂寥:“母亲的死至今仍是个谜,父亲为此伤心欲绝,再不理会叔父反对将我从狐丘国接走,这是我十三岁那年发生的事。后来我在父亲的安排下进入渊国帝都,拜入当时最负盛名的塾师门下,第三年便开始帮父亲提议解决一些简单的国事,不知不觉中就从私生子身份变成来历不明的首席谋士。再后来父亲开始改变,沉迷青莲王并且做出许多荒虐无道的决定,但是即便如此,父亲对我的关照依然无微不至,包括最后我从幕僚阁退出也是父亲的意思。”
“以你的才智,留在幕僚阁更有发展,为什么在这时候让你退出
喜欢凰图凤业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