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你怎么能可以?”冷静下来的莫无忌显得更加疯狂。
身形刹那间远处,想要追上那个断了线的“风筝”,墨色的眼睛开始泛红,没人知道这些年,莫无忌发生了什么。
似乎从与沐冥分道扬镳开始,就鲜有他的故事传出。
雪山那一次,他匆匆被人拘来,又匆匆退场,他似乎一直蜷缩在戚国的宫殿里面“疗伤”,疗那个至亲离开自己的伤。
沐冥倒飞着,身体的疼痛感撕扯着他的神经,似乎从复生以来,他就在一直不停地受伤,不停像沙包被人搜来揉去。
可他没有办法,心底的坚持,让他一次又一次现在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面前,这是一种病态的坚持,他忽然意识道,原来,挨揍这件事也能成瘾。
莫无忌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他眼前,他有些记不清了,他与莫无忌是如何发展到今天的地步的,俩人的关系也随着他离开戚国逐渐变得分崩离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从站在楚国高高的围墙上看到莫无忌的第一眼,沐冥就开始问自己。
远远的,他就听到了莫无忌的嘶吼。
他在问自己怎么可以?那么自己究竟怎么可以什么呢?
沐冥最终没有倒飞了,他被莫无忌捏着领子,就以那么怪异的姿势停在了天空里。
沐冥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充满爱恨交织的面孔,突然问出了心底一直想要问出的问题。
“为什么?”
是啊,明明说好了要辅佐他拿下整个天下,可那份疏离来的太过突兀,硬生生的把他推开。
他知道他新丧妹的苦楚,所以他在戚国等了数月,等来的不过是更远的疏离与层层的监视,于是他随着娇纵离开了戚国。
除开雪山那一次,这是他们多年后的第一次站的这么近,可是此时的他们都迫切的想要对方的命。
莫无忌一愣,随即恼怒布满了他整个俊美的脸,他在问他为什么?他还敢问自己为什么。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心中所有的勇气:“飞冥,因为你的天真啊。”
沐冥睁大了眼睛,只至于他跟前的少年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眼睛里面的骇然与不置信。
“飞冥,五万年了,你还是没有长进,你怎么可以到现在还是这么天真?你知道你的天真,埋下了怎样的恶果吗?”
世间称他为飞冥的只有一人,余者为了尊敬,会加上一个将军。
沐冥忽然明白,为什么初见莫无忌的时候,就有些熟悉,为什么他请他辅佐他的时候,他即便心已疲惫,最后也僵持不过心中的感觉,答应了他。
沐冥以为是因为某个瞬间他与另一个他重叠了,哪知道,原来他就是另一个他。
“小桌,原来是你。”
沐冥与神皇第一次见面时,他称他为小卓,而他称他为飞冥。神皇说,只有能够飞起来的沐冥,才能让他立于世界之巅。
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记忆,牵扯着沐冥的思绪,俩人的纠葛不曾停歇,一直牵扯到了这辈子。
沐冥忽然想到,如果在绿水之畔,他谨遵师命,不被另一个少年所描绘的世界吸引,如果,在边城那个不起眼的小药店里,他与他没有相遇,如果在那座破旧的神祀里,他没有答应他,他与他之间的故事是不是不会发展到如此悲凉的地步。
可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他们就像俩块磁石,相互吸引,位置稍微摆放的不对,又被远远的弹开。
他们俩从没有摆正过自己或对方的位置,最后总是惨淡收场。
“你想杀我?”沐冥明知故问。
“你不也想杀我吗?”
沐冥低下头,可莫无忌仍然扯着他的领子,他一低头,下巴就触碰到了那手,这让莫无忌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眉履间的嫌恶一闪即逝。
可他还是没有松开捏住沐冥领子的手,只是微微的向下靠了几分。
“你不说话又是几个意思?何不像五万年一样,大方的承认,然后选个角落躲起来。”
沐冥重新抬起头,某些心中的信念并不会因为彼此的信念就会妥协。
“小卓,直到今天,你还认为当初自己做的没错
吗?我不是躲起来,我是没办法忍受自己的好友逐渐变成一个冷血的屠夫,妖灵族何罪之有?满族都要伏诛?”
莫无忌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笑话,大笑起来:“何罪之有?怀璧其罪。他妖灵族的天赋异禀就是最大的罪过,难道真要等他们逆了本皇的天下,他们才有罪吗?”
沐冥争锋以对:“就因为这仅有的可能?他们就该死?妖灵族热爱和平,心情醇和,他们怎么会去逆你的天下?”
“飞冥,你总是这么天真?弱小的妖灵爱好和平,强大了呢?你不要忘了,我们建立神国,流了多少血,多少族群湮灭在那场战争中。飞冥,我赌不起,我也不能拿我的江山去赌妖灵族的那一丝可能。”
他们总是这样谁也说服不了谁,他们本以为彼此的目标是一致的,让世界统一,让普通人免于战火,可到头来,沐冥发现,他们还是不一样的。
他爱的是江山,而自己爱的是江山之下的人。
“神国已经没了,你为什么又要掀起战争?你难道不知道,异族在侧,我们最要紧的是团结吗?”
莫无忌忽然松开了手,无力的下垂着,“你总是这么天真,你怎么可以如此天真?楚国不过是在利用你,你哪怕明知道是我,也要站在我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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