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风让血无仇返回楼上,而后盯向周知事,等着他给个说法。周知事不知他怒气何来,求救的目光看向胡仙仙。
“周老伯也不知道那嬉所什么的房间,里面陈设有何物吗?只怪我一时好奇去瞧了瞧,没看清楚就让程师兄给毁了,可能是些邪秽之物。”胡仙仙如以前那般呼他“老伯”,这就是在程浩风面前为他求情了。
“国师息怒,我真是不知道那些房间里陈设着什么东西。当初安排国师住进逸鹤轩,我只是察看房屋有没有隐患,那些装璜陈设之事都是曹道长在打理。”周知事的确不清楚那些,确实是曹备道所做。
程浩风脸色和缓,对周知事说:“且去歇息,你让曹备道以后不要弄那些邪器来。”
周知事答应着转身,酒儿低声问他:“国师到底为何发怒?什么邪器?”
“不许多问。”程浩风肃声制止,酒儿忙退后几步。
见酒儿受斥责,茶儿微低头斜瞟酒儿,脸上隐然有得色。她柔声向程浩风道:“国师之事,我们姐妹自是不敢多问,但求国师莫要生气、爱惜身体就好。”
“你以为你温柔贤惠、善解人意,不问我原因,只是安慰我,我就会高看你一眼?”程浩风脸上浮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语气却是发冷。
没想到他会这般说,茶儿自悔多言,忙辩解道:“不……不……我只是真心祈愿国师身体康健、顺心顺意……”她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程浩风目光犀利,逼视着茶儿:“她问原因,只是天生有好奇心,还可原谅。你是故意表示关怀,存心卖乖献殷勤!
曹备道让我去选人,我见你们两个家世清白,不忍心看你们落在他们手里被糟蹋,才收留你们。
你们要是安分守己,我自然会给你们安稳去处。你们要是存了非分之想,我也就留不得你们了!周知事,把茶儿赶出去!”
他这般吩咐,周知事早让几个小道童来拖拽茶儿。茶儿挣扎着扑到地上哭叫:“国师,饶命!饶命啊……茶儿不走!茶儿以后只当自己是哑巴,再也不敢多嘴了!”
见她涕泪横流,酒儿有些不忍心,可怜的望向周知事。周知事又无奈地望向胡仙仙,胡仙仙轻摇头。
她不是因茶儿冒犯过她而不肯为她求情,是不知怎样为她求情。她与程浩风此生相识近七年,然而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很多时候在一起也是特殊情境之下。甚至不是你昏迷,就是我晕倒的无交流状态。她对他和别人平常怎么相处并不了解,不想惹他怒气更盛。
但同时也可说她是因了解他而不敢劝他,他们渊源太深,在她记忆中不论是程浩风在哪一界以哪一种身份出现,都很少对人发怒。他面对不喜欢的人是冷淡、冷漠、冷酷,但不会明显表露情绪,更很少疾言厉色。
酒儿见胡仙仙不肯求情,咬了咬牙后,向程浩风跪倒,乞求:“都知道我们是曹道长送到国师身边的人,白天才同去观礼,晚上就赶我们出去,岂不是驳了曹道长的面子?国师让我们出去,我们出去后谁敢收留我们?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一起拖出去!”程浩风飞身上楼,看也没多看她们一眼。
酒儿求情不成,还把自己搭上,她绝望地站起身,默默流着泪任由小道童把自己拉出逸鹤轩。
“周老伯请稍等。”胡仙仙也跟出轩门,“把她们暂时安置在观内其他地方吧。”
“国师之令,我们不敢违背。”周知事有些为难。
“唉呀,周老伯,他要是想让她们走绝路,就不会等酒儿把话说完了。你先寻个房间让她们住下吧,等明天再说。”胡仙仙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只是觉得那酒儿挺有义气,觉得她不该这么个下场。
第二天清晨,胡仙仙想带着杭无一悄悄离开,走到闲云观门口,却有小道童叫住她们,说是有位顾夫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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