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长时间?”
“两个时辰。”
“本宫在此等候。”
公西弦将事务布置之后,这心里一直担忧三皇子,便违命回到了晨曦殿,最揪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长吁短叹后跟了出去。
寒香阁是皇宫中最偏僻、最凄冷、最寒酸的宫殿,这里长年无人搭理而显现一片凌乱肮脏,配置的太监和杂役共三名,侍女三名,每月宫内发放的月例仅仅足够十日吃食,这还是紧着腰带生活的结果,若是放开了,五日就用完了开销银子,剩下的日子就只有坐着看月亮,躺着喝西北风了。
这寒香阁近几十年都没有修缮了,梁柱失了颜色,其中又有蛀虫,有些地方都被掏空了,这房子都有些微微的倾斜,不细致查看根本发现不了,从开始布满房屋的摆件到一无所有,仅仅两三年的光景,人都要活着,所以这些太监宫女一来二去的,不是兑了吃食,就是换了银子,总归要活下去。
起初,陈冷陌来到冷宫,身上还算有些值当的宝贝,又得皇帝吩咐才好生伺候,后来皇帝冷淡了,皇后又欺辱,趋炎附势的这些下贱奴才竟然强行对陈冷陌脱衫摘簪,摸上摸下的将全身值得银子的物件一扫而光。长年累月的被欺凌,长时间的不梳洗,不打扮,整个人蓬头垢面,臭味逼人,没有人愿意靠近而发疯发癫了,特别是一到子夜,那似鬼哭泣、如狼嚎叫的凄惨声能吓死活人,所以一上夜,周边的宫人一个一个就提前回屋了。
寒香阁的大门一直开着,子夜瑟瑟冷风刮的地面上的纸片哗哗地响着,吹到了自己的脸上,取下来才发现那是剪纸,母亲不仅是调香的高手,更有一双剪纸花的巧手,依稀还记得母亲清唱着小曲,剪着小宫女的画像,而那时的自己格外幸福地依靠在母亲的肩膀上,那种亲近的味道此生都不会忘记。
积年独居一室,鲜与外界相通,可脑海里全是祇儿的模样,眼睛里只有祇儿的笑容,心里全是祇儿可爱的样子,一颗心,只能装一个人。在母亲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的儿子,见不到只能痴痴傻傻的想着念着,时日已久,一个正常人的心理状态和花朵般的模样都会被这无情的人和事摧残到无人认识的地步。
此时的三皇子不愿意惊吓到沉睡的母亲,将半开着的房门轻轻的推开,轻落步伐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靠近母亲的床榻。
当进入内殿的那一刻,一股股说不上的味道迟迟缓缓地进入鼻腔,很臭很馊很难受到让人难以呼吸,母亲常居于此早已习惯了室内的气味,可自己……,方才明白半夜三更寒香阁内的门窗为什么悉数处于敞开和半打开的状态,为此三皇子的羞愧之心徐徐涌上心头。
原以为母亲安歇了,可寻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顿然,一个可怕的念想浮现脑海,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了,走与不走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刘皇后还是没有放过母亲,本想一气之下去芳华殿与她质问,那股镇定的弦还是绷住了。
一脸落寞地回到了晨曦殿。
“你怎么在这里?”
“血浓于水,母子情深,殿下还是没有忍住而夜访寒香阁。”
“母亲不在殿内,恐怕本宫的行踪暴露了。”
“方才是属下。”
“是你?那我母亲呢?”
“夜深之后,侍奉娘娘的宫人害怕闹鬼都不敢靠近冷宫,可刘皇后的眼线都是身上有功夫的太监,属下已经制服了,给了些银子,又分析了其中的厉害,所以他们闭嘴了。之后将将娘娘带出而隐蔽在园中花草丛内,意在让殿下自觉利害而匆匆离去。”
“十年了,本宫无时无刻都在想念母亲,每每与师父、师叔,或者师兄弟们下山行善,杵在别人家愣是不想离开,是因为他们父严子顺,母慈子孝,一家人和和睦睦,其乐融融,这般情景无数次说服自己逃离安国寺而回家,回到父皇和母亲的身边,我想他们,我爱他们。现在回家了,可母亲受尽了人世间最残酷最冷漠的惩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不能把爱给她。公西大人,多年没有见到公西荻,这种生儿而不能见,不能养的滋味,你最能明白?”
“殿下,再忍忍。”
三皇子激愤道:“忍?等本宫坐上龙椅的那一天,母亲就必须死。”
每一个都想让人崇拜和敬仰自己,皇帝也一样,不容有丝毫损伤尊严的事情发生,对于赵家一脉的皇室而言,卑贱丑态的母亲是一抹黑,让赵家丢人现眼的人必须隔离,三皇子心痛道:“我的母亲,父皇恐怕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即使本宫站在父皇的面前,父皇都想不起来本宫的生母是谁?而本宫的母后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凤印,坐上了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皇后宝座,开始炫耀着自己不容侵犯的权威和尊严,母亲成了她的试刀石。本宫在外,被她折磨到疯癫的母亲才能苟延残喘的活着,让母亲无比丑陋的活着就是在践踏和侮辱,杀一儆百,好心计,这里的人都好可怕的,好无情。”
想到厉害之处,三皇子毅然道:“不行,本宫必须再去见见母亲。”
“见,只是见一面,也许会因为这一面而害死娘娘。若是想要真正的救出娘娘,必须让娘娘死。”
“死?”
三皇子深思后顿然觉悟,道:“死而后生。”
“殿下若是决定了,待殿下离开之时,也就是冷宫走水之时。”
“是,带母亲离开这个是非痛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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