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礼这时回过头道:“快到了,就在前面。”
生怕温棠等不及,他一时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上前抓着温棠的胳膊就向前跑。
跑了一阵之后,他才停下,又指着坡下那不远处的一座军营说道:“你看这里。”
“这是?”
看着那不远处的军营里,此时正有数百名官兵在那持枪操练。
官兵们动作整齐划一,干净利落。
一枪刺出,收回,气势凛冽,即使是对着空气,也足以看的人心惊肉跳。
“这是缉私营。”
“缉私营?”温棠一时愣在那里。
周允礼在一旁说道:“你这只小蚂蚁都有憾树之心,我又岂能对那些盐匪坐视不理。
自从那天回去之后,我便想清楚,一定要成立缉私营。
到时缉拿那些盐匪,让他们不再为害国家。”
“说起来这还是你的功劳。所以在成立缉私营之后,我一直想跟你说声谢谢。”
“真的仅仅是因为我?”温棠站在那里看他道。
自打那晚周允礼一眼辨认出那些盐匪的时候,温棠便觉得四爷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隐情。
所以说是受她的影响成立缉私营,温棠是怎么也不信的。
果不其然,周允礼突然低下头,目光哀然。
好一会之后,他才抬起头,看着远方的军营,陷入回想。
“其实早在十年前,这里便建起了江城第一座缉私营。那时的缉私营统领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同胞兄弟。
三年前,我大哥因为追缴一帮外来的盐匪,不幸中了埋伏而身亡。
我一心想替他报仇,接替他的位置,但是最后又因为其他的原因而不得不放弃,这缉私营因为没人愿意管,也就散了。”
说到这里,周允礼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叹道:“几年前我大哥的死,让那些盐匪不敢再嚣张,也算沉寂了一段时间。
直到最近,这帮人在南城北巷开始肆无忌惮起来。所以我一直在暗中打探。
知道他们官匪勾结,正想着该用什么办法解决这帮人的时候,没想到那天你会冲出去。
一个弱女子既然都能不顾一切,我一个男子汉又怎么能畏首畏尾。
所以我决定,无论如何,我都得再次成立缉私营。”
周允礼说道这里,看向温棠,嘴角带着轻柔的笑意。
温棠此时心中才稍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也没想到自己那天无意的一番话居然会给周允礼带来这么大的影响,一时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温棠低头看着坡下的军营,陷入沉默。嘴角却是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此时夕阳初下,温棠站在身旁,在那淡淡的余晖下,脸上映着薄薄的一层金黄色。
周允礼这时向她看去,见她看的那么认真,也忍不住目光停留。
温棠,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为什么她的目光会如此坚毅。
又想起那天在茶楼上,看见她反过来威胁温长志的时候,周允礼又觉得这个姑娘真是无所畏惧。
心中不由得生出佩服。
就在他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目光一沉,落在温棠背在身后的手上。
纤细的手上居然拿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他趁着温棠看着缉私营出神的时候,当下过去将石头抢了过来。
不容他稍加揣摩,便已经懂的这石头的用意。
“你居然…我……”
周允礼本想气恼的质问温棠,居然把他想象成下流之徒。
且不说他秉性端正,向来人都是唯他瞻前马后,点头哈腰的人倒是不少,想要拿石头砸他的,温棠还是头一个。
周允礼无奈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扔掉石头,佯装生气转身离去。
而温棠也真怕自己的无心之举惹恼了这位爷,随即跟了上去。
“四爷,你听我解释。”
“……”
“四爷,你等等我。”
“……”
“四爷,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四爷,您慢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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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缉私营的成立,南城北巷近来那些盐匪倒是安分了不少。
不用和盐匪互相较量,盐铺的盐价自然也不用压的那么低。温棠遂将盐价上涨到十文。
没了卖私盐的人,百姓们也就只能去盐铺,毕竟比起其他街的盐铺,北巷这边的价格还算是低廉。
一连几天,温棠的铺子都井然有序的供货卖货,客人络绎不绝。
这天,温棠正从西街的主铺那进了几车盐准备拉到自己的铺子里,谁知在路过东关小巷街道的时候,她居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妓楼里走出来。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弟弟温长平。
此时温长平被三两个女人团团围住,脸上满是女人的红唇印。
看着温长平笑着满面春风不亦乐乎的样子,温棠正准备冲过去将温长平给拉出来,却不想,很快又有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妓楼里走了出来。
温棠一见出来的人居然是温长志,心中顿时怒火滔天。
不用说,带他弟弟来鬼混的定是这个混账东西了。
温棠二话不说冲到温长平的面前,扬手一巴掌打在温长平的脸上,怒道:“长平,娘去世到现在还不出三个月,你居然有心思在这里鬼混!”
温长平被这一巴掌打懵,在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温棠之后,他立马像是见了鬼一样,吓的躲到温长志的背后去。
比起温长平,温长志倒是显得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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