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外头功夫外,还为她请来了浴师,量身定做泡澡的方式,所用药剂、浸染的花香皆为上品。
饮食三餐都有定数,目的嘛,就是要培养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和保持那光洁细嫩、吹弹可破的莹白肌肤。
杏花楼内冰火两重天。
对于其他姑娘,鸨母进行着非人的压榨,转身却把褚九宠上了天。
她记得,刚踏进那所高楼牌坊时,鸨母摇晃着杏花扇,粉面含笑地问她:
“你叫什么名字?”
她低垂着头,含混小声地答了一句:“褚九。”
“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母亲教过。”
“嘶……”
鸨母慢摇的杏花扇顿了顿,定在了当空,看着旁边的男子,眼神十分疑惑。
她其实没说出,母亲不仅会写字,还会读诗。
“那好,姑娘你到了我这儿,就要好好听我的话,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子娘,我说一,你不能说二,我叫你横着走,你不能竖着迈出半步。”
“别瞅着咱这是个山鸡坑,却也能跳出个凤凰来,我话糙理不糙,简单易懂,省了口沫星子跟你周旋,只要你乖,妈妈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可听清了?”
她的话语中,温言带着威严,褚九打了一个冷咧的激灵。
“听……听清了。”
“褚九……”鸨母细细咀嚼着。
“名字是不错,以后就还用这名儿。从明日起,凡是师傅教你的任何东西,你都得好好学,拼了命地学,每天酉时定时考察,若是有一个师傅说不好,你这晚饭也就别吃了。”
那张脂粉堆积的脸上,显露出狠厉的威严。
“妈妈我虽然不会打你,但却有比挨打更难受一百倍的法子,你可记住了?”
“记……记住了。”
“大声点。”
“记住了。”
老鸨转身向门口唤道:“去,把琴娘给我叫来。”
琴娘已经年过四十,穿一身鲜亮的蓝襟袍子,从头到脚到鞋面,都只有一个颜色,看不出花儿来。
她的神情目色柔和,单调中不显沉闷,在这莺歌燕舞的地方,也算作一道独特的风景。
“姐儿,这丫头交给你了,是颗难得的好苗子,瞅瞅,还没长开就花朵一样的,弄得当,咱们这杏花楼可就有指望了。”
那妇人微微颔首:“妈妈放心。”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鸨母又怎么样?要能培养出一等一出挑的姑娘,官场达人?fēng_liú才子?帝侯将相?
我呸!男人的德行,老娘最清楚。
褚九一天天长大,鸨母的脸上也越来越得意。
可人还没见,皇榜却先出来了。
看着皇榜住了,“五百两”、“黄金”,这些字眼足以使人动心。
她低下头去,用帕子揉了揉眼,又将手放在额上,掩着光看了个仔细。
但尽管爱财,在她的心里,却在打着另外一个主意。
“哟,淮妈妈,您也看这个?就您那楼里的姑娘?”
听见男子的打笑,淮娘回过头来,见说话的人是阎二公子,。
二人混得厮熟,也不给面子,当即就笑骂他。
“我楼里的姑娘怎么样,二公子你倒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最近又有几个新雏儿**,二公子财大气粗,又天生fēng_liú倜傥,是个多情人儿,不来捧捧场?”
那阎二公子也不傻,听出了她话中的奉承揶揄,冷冰中兑着滚水,也知道这鸨母来头不小,不好惹。
他将手头展开的纸扇,一叠一叠地聚拢来,贴近鸨母的身子,藏笑地附在她的耳边。
“妈妈难道不知,我想要谁?”
他转头看那皇榜,却忽然回过神来,瞪大双眼,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该不会是?……哈哈,妈妈你好算盘!”
“自古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公子清白官勋人家,府内门槛高。”
淮娘冷冷看了他一眼,接着道:
“我这杏花楼的姑娘,上至琴娘,下至端水的黄毛丫头,公子你想要谁,随便挑!只是这道上的事儿,规矩不能坏!”
寥寥几句话,说得那阎二公子讪讪的。
利用手上的关系和银子,淮娘打通了人脉,又给褚九买了良籍,交给宫里的嬷嬷,各方面细细检查稳妥,便被列入了“备选大军”的行列中。
几人欢喜几人忧,前方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细嗓的尖音叫过名字,她表演了一支“杏花丹青”,美目巧笑,惊鸿无双。
舞转回红袖,高歌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
几位资深的老嬷嬷在场,她们手执笔墨,登时眼神一亮,便将拟牌封了,交给掌事公公。
只听那公公高声唱喏:“褚九,过!”
宫内的舞坊内,一共新晋十位女孩,都是各州、郡十分拔尖出众的美人儿。
以褚九最小,才十岁;一位鹅蛋脸、丹凤眼的姐姐,名唤蝉儿,年纪最大,也不过才十四岁。
宫内的新晋舞姬,向来是由姑姑带着,教导三个月的礼仪,在此之后,她们才统一编入坊内,日日勤加练习。
有一位姓赵的姑姑,便日日站在轩华门下,例行训斥。
“你们身为宫廷舞姬,都是千挑万选进来的,我知道,你们也都是好人家的女儿。”
她的声音听起来不甚严厉,却句句掷地有声,让人不免胆寒。
“但在这皇宫里,你们首先要记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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