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褚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纵使二皇子赏了花笺,也不过贱籍一个!这尚书府的脸面,他不要我还要呢!”
她性子急暴,说着说着,便要找娘亲哭说去,好歹被贴身丫鬟拉住了,半跪在地上,万分好言地劝说。
“小姐,今日府内大宴,外院到处都是官家亲眷,您这副模样,火急火燎地,出去算什么?”
丫头心中发急,吞下一口气,紧接着继续道: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况且这件事情,八字都还没一撇,要发作起来,叫别人怎么议论您?僭越忤逆无德行……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名声还要不要了?小姐!”
这丫头名叫嫣彩,原本是谢张氏的丫鬟,买来时就跟在身边,算来也有七八年了。
谢张氏见她做事稳妥,为人又十分忠心,就给了谢桐使唤。
谢桐做事冲动,脾气一点就着,她在身边时常规劝着,也少了许多麻烦。
听完这一通话,谢桐方才旺盛的气焰,此刻立即消了大半。
曹青青十分看眼色,便立即红了眼,擎着帕子连连拭泪,语气自责不已。
“都是妹妹不好,好端端的大喜庆日子,提这些做什么?还惹了姐姐生气。”
她起身踱步过去,亲手为谢桐斟了一杯茶水。
“姐姐快别生气了,咱们坐下来,像刚才那样,再好好地说会儿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凭什么事情,得从长计议才好。”
嫣彩也半拉半劝着,好歹将她稳住了,又唤丫头进屋收拾。
从方才的一幕中,她已经将曹青青看透了几分,便不再出去,奉完新茶后,就静静地束立在一旁伺候。
谢桐呷了一口茶,胸中依旧愤愤不平。
“瞧着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有这么个糊涂哥哥!”
此行的目的,曹青青本来是想探口风,她中意谢公子许久,只可惜自己只是个庶女,今日百般求了主母,才能来赴宴。
料知终身大事难办,只能靠自己,所以步步为营,算得十分精细,思来想去,只能在谢桐身上讨好。
方才的一番话呢,只是话头,现下这场面,也不好再接着说下去,正寻思着曲线救国,耳边却响起谢桐的声音。
“妹妹,我知道你,你……很喜欢我哥哥,是不是?”
“我……”
她露怯红了脸,低下头去,指尖不断摩挲着袖口,强制压抑住心中的兴奋。
“只是我的门第低,根基又太薄,怕配不上谢哥哥的身份。”
“妹妹快别这样说!虽说曹家是新贵,根基尚薄,但妹妹这般人才,褚九那类腌臜之流,哥哥都要得,妹妹怎么就比不上了?”
“妹妹放心,你进我家门,我自然是千百个愿意,爹爹母亲那儿,我自会尽力去说和。至于哥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向来是父亲说一,哥哥不敢说二。”
“这可怎使得!妹妹自知身份低微……”
“曹妹妹!”
见谢桐已经打定主意,并非诓骗自己,曹青青才半推半就,温声答应了下来。
“如此……那就有劳姐姐了。姐姐放心,若青青能幸得进府,以后在姐姐身边,便是左膀右臂,任凭姐姐差遣。”
看着她,谢桐笑脸盈盈。
“你放心。”
嫣彩在一旁看得焦急,当着人面又不敢表露,只是在脑海中周旋,将事情禀报给夫人。
悦耳的说笑声从房内传来,丫鬟呈上糕点,又换了好几遍新茶,门帘才终于掀起。
曹青青款款走出房门,心满意足地笑了。
房檐上头瓦砾声响,一只黑猫蹿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面上。
她仰起头来,看向湛蓝的天空,绚烂的阳光打在脸上,神情无比惬意。
耳边传来丫鬟的呵斥声,方才的蹿下的黑猫,被她们用竹竿搅得没了影儿,一路扬着哭叫的喵声,蹿墙而去。
夜幕降临,二皇子府邸。
殷鉴刚从隐妃宫中回来,母子二人吃了些酒,说了好些体己话,步履颠倒痴醉,神情很是惬意。
“母妃……多谢母妃,若没有母妃,也就没有儿子的今日,儿子要多谢母妃为我筹谋。”
殷鉴酒酣耳热之际,说出的话均发自肺腑。
就在明日,二皇子府将举办庆功宴。
十三岁随军,如今二十三岁,十年之间,西山绞匪,东海寇患,南面平叛南越乱军,朝中查处贪污奸佞……饮马黄河,卧薪尝胆,出生入死,立下功名无数,多少次命悬一线,双脚踏入鬼门关。
庆功宴?在他的眼里早已形同虚设,虚张声势的噱头而已。
但他实在高兴,因为顺德帝已经下旨,拟封他为新任太子,册封宴与庆功宴同时并举!
梦寐以求的太子金印,如今功成名就,唾手可得。
凉风拂面,心情正爽,身心的燥热消褪了大半,殷鉴身后跟着护卫,踉踉跄跄地回到府邸。
“太子。”
隐卫已经在房间里恭候多时,待他掩门,从漆黑的衣襟内,掏出一张图纸呈上。
“这次是谁?”
一股寒气从金纱帐中传来,隐卫早已匍匐在地,青玉香炉被掷下,与梆硬的青砖撞击,发出碎裂的声响。
二皇子半眯着眼,转动着紫玉杯盏,微抿了半口。
“回二皇子,就是去年腊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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