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阳挑着担子走在崎岖的山道上,这条小路像是已经被人走了很多次,石制的台阶已经被踩出了一个个浅浅的脚印,他不禁在想,如果没有人到观里来求签,盲眼的女孩要靠怎么来打水。
门口房檐下的大水缸里只有薄薄的一层水,而且不太干净,孙阳干脆用里面残存的水洗了一下缸子,把它们全都舀出来浇在菜地里,然后才把两桶水倒进去。
女孩侧耳听着他的动静,孙阳把两桶水加进去,发现离水满还很远,于是挑着桶又走了出去。
这样的做法让吕小玲和女孩都很高兴,但吕小玲想要和女孩聊聊,她却跑到了正殿的老君像背后,不知道要做什么。
孙阳一直跑了四趟才把水缸装满,女孩听着水的声音,在他倒完最后一桶水时,突然对他说道:“来吧,坐到这里来。”
她从老君像背后取出一个沙盘,放在蒲团上,然后端坐在它面前,双手各点燃了一支清香,插在沙盘侧面的小孔里。
“你要找什么东西?”她递给孙阳一支香,低声地说道。“不用告诉我,只要双手合十,用掌心夹住这支香,然后在心里默念三遍,把它交给我就可以。记住,一定要虔诚,不要有任何怀疑。”
孙阳和吕小玲本来是以戏谑的心态看着她做这些,吕小玲偷偷地趁她到后面的时候,把两千元钱投入了神像前的功德箱里,准备等孙阳过来就和他一起离开,但他们看着女孩纯熟的手法,煞有其事的比出一个个法诀,内心深处的疑惑也越来越深了。
孙阳看了看吕小玲,轻轻地摇了摇头,按照女孩的要求行动,女孩把香接过去之后,在长明灯上点燃,然后双手以一种怪异的手势把它拿在手里,轻声地念诵了起来。
孙阳忍不住打开天眼看她,却看到一道淡淡的白色光芒从她的双眼中流出,缓缓地缠绕在女孩的双手上,就像是一双手,牵引着她在沙盘上画出一条条的符号。
孙阳吃了一惊,吕小玲诧异地看着他,他握住了吕小玲的手,微微地摇了摇头,和她一起等待着结果。
女孩绝对不是那种滥竽充数的蓝道,这完全出乎了孙阳的预料。
点燃的清香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快速地燃烧着,女孩的双手快速地在沙盘上移动着,孙阳一开始没有看出那是什么,但他很快就发现,那是一行倒过来的文字。
字迹非常潦草,一点也不像是女孩子的笔迹,更像是一名老者留下的字迹。
北邙山,刀黄岭,孙揆墓。
吕小玲轻轻地把它念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问道。“北邙山?”
女孩却像是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满头大汗,脸色也变得苍白,许久之后才缓过劲来。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你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个地方……或者是到这个地方就能找到关键的线索,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怎么了?”孙阳却一直用天眼看着她,那道白光似乎并不是很强大,随着她不断地书写,它开始迅速地便得黯淡,在写墓字的时候,女孩几乎已经支持不下来,留下了两笔没有写完。
随着那支香的燃尽,那道白光重新流入她的双眼,一切又恢复了平常。
女孩摇了摇头,缓缓地站了起来。
“你已经得到答案了。”她恢复了之前冷淡的声音,但她单薄的身体看散去却摇摇欲坠,吕小玲一把扶住她,惊讶地说道:“你发烧了?”
“我没事。”女孩倔强地说道,她想要从吕小玲的怀里挣扎出来,却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用了超出自己能力的法术,消耗过甚,伤到元气了!”孙阳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摇摇头说道。“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他取出朱砂、毫笔和符纸,绘了一道凝神静气的符咒,烧成灰之后对水给女孩服下。
吕小玲抱起她,却感到轻飘飘的几乎没有什么重量,母性发作,眼圈一下子红了。
“孙阳,我们带她下山吧?”
“那要她愿意才行啊。”孙阳叹了一口气。安置她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关键是以她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倔强,未必会接受这样的好意。
女孩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她所用的法术应该是一种扶乩占卜的法门,但这种从自身双眼中流出灵体的事情孙阳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的双眼是天生就盲了,还是因为修习这种法门才渐渐变成这样?
吕小玲把她抱到房间里,轻轻地放在床上。
房间里一左一右各有一张木床,其中一张显然已经没有人睡了,被女孩用来放东西,但墙角却挂着一件明显是男子所穿的黄色道袍,看上去经过精心的呵护,就像是新的一样。
“应该是她师傅留下来的东西。”吕小玲轻轻地说道。
门口靠墙的地方有一张厚重的桌子,表面压着一块玻璃板,下面有几张古旧的符箓,还有一些看上去很有年头的照片,桌子上靠墙堆着一摞道经。孙阳随手翻了几下,一个木头雕成的东西突然从一本书里掉了出来。
孙阳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了?”吕小玲从背后看到他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没什么。”孙阳快速地把那个东西塞回书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大概就是她小时候的照片了。”
吕小玲走了上来,玻璃板下面的照片大多数都是黑白色的,以这座小小的道观和道士为主,应该是这里一代代的道人,唯一的几张彩色照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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