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二人避到偏僻处,枪声渐寂,黑暗恢复安静,清浅二人自然也不敢再发出半丝声响。约过了一会儿,在清浅渐觉得,何湿衣压在自己肩头的重量,越来越重的时候。入口那边,隐约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经历了刚刚一番夺命枪击,清浅早已被迫的一身冷汗。两人站的位置,似乎在一个微微凹陷的壁面边。何湿衣环着清浅,将她护在里面。清浅的后背贴着石壁,壁面沁冷,随着何湿衣越是脱力的身体下靠,清浅越觉得背上冰冷非常。
背上似铁板般硬冷,心头却是异常的焦躁。
何湿衣靠在清浅肩头的呼吸,愈见浅薄。
清浅知道,何湿衣必是受伤了。
隐约的亮光从入口处映射而来,清浅的精神为之一振,但依然不敢妄动分毫。清浅猜测,那边暗处的汪碧琪,必然也是焦躁的,但那边亦没有动作。
清浅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想。思及那般,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在吴午他们还未进来之前,她必须做些什么。
黑暗中,清浅小心摸索着,将何湿衣的身体扶到里间,自己挪到外间。正准备离开,何湿衣抓住她的手却是死紧。
何湿衣虽是无话,但清浅却可以感觉的到他手上的那份力道。只是苦于不能出声,清浅只能硬生生一分一分的去掰。好在何湿衣受了伤,力道不比平常,清浅挣脱了一番,到底自由。
何湿衣的腰间有两把配枪,清浅抽出一把,一把放置到何湿衣手中。凭着记忆,清浅朝着汪碧琪刚刚开枪的方位摸索去。
黑暗中,清浅依然感觉的到,背后有一双眼睛,灼灼的注视着自己,到底忍住了,没有回头去看。
凭着感知,清浅一步步摸索着,朝着汪碧琪可能所在的位置前去。
她手心里全是汗,只不知无端里,怎么生出这股莫名坚毅的勇气来,心里也并不是十分的害怕。石室的地面还算平整,里间有许多铁皮围就的格局,似乎围列的很有秩序。清浅循着铁皮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行进,渐寻出一些规律来。这样一路走着,竟未曾发出声响。
毕竟眼前一片漆黑,清浅走着,并未寻到汪碧琪,却至到了石室的壁面。一时间竟没了前路。如若返程,也是不能够。耳边,那凌乱的脚步声愈发近来。清浅一咬牙,摸索到一块碎石,朝着虚空里远远抛出。
“砰。”石头击在了铁器上。
紧随其后,两束灯光,从石壁的南北两个方位,同时扫向石头落下处。
其中一束灯光的源头,清浅知道,是何湿衣所在的地方。那么另一束,必然是汪碧琪的所在。清浅顿时来了精神。急忙要朝着光源处寻去。
只是清浅还未及举步,石室里便已枪声四起,清浅的心里顿时寒意惊起。
光源处的两地,分别有枪声传来。
清浅虽念及何湿衣有伤在身,但知他素日里枪法甚好。便朝着汪碧琪的地方寻去。
子弹击打在铁器上,时不时摩擦出瞬间的火花。清浅便是在那一瞬间亮起的火花亮光中,辨出了汪碧琪的轮廓。
一枚子弹堪堪射向汪碧琪,清浅急切,一个狠扑,与汪碧琪一同倒在石室地面。
“碧姨,对不住了。”清浅情怯,一伸手,一把黑色勃朗宁,直指汪碧琪眉心。
“果真是你。”汪碧琪辨明是清浅,嘴角微微一沉,眸光冷厉。
“碧姨,不论如何,我们不能毁堤,锦远城的百姓是无辜的。”清浅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而恳切。
“无辜?如今的世道,无辜之人何其多。”虽有人双手颤抖的用枪指着她,汪碧琪却并无半分怯意。她眼眶泛红,细看之下,神情已微显癫狂之态。
清浅看着汪碧琪的神色,正欲出口再劝,汪碧琪的声音又起:“你寻出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到底不过是舍不得姓何的那小子。怎么?你已忘记老严是怎么死的吗?”
清浅闻言,握着手枪的手,几近脱力。
汪碧琪眸光一转,斜刺里,飞快的反手扣住清浅握枪的手。
清浅与汪碧琪的身手本是相差甚远,但因为汪碧琪受着伤。一击之下,汪碧琪竟还未完全得手,两人就着勃朗宁拉锯起来。
那边,何湿衣看见这边的枪声停了,也停止了射击。
一时间,静寂的石室里,清浅可清晰听见她与汪碧琪撕扯的喘息声。走近石室的凌乱脚步声,以至石室门口。
汪碧琪也听到了那阵脚步声,朝着清浅了然一笑:“然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
清浅听见汪碧琪这一句,并不反驳。汪碧琪抓着半截勃朗宁的手,猛然使力。生生将清浅手中抓着的那半截儿,也夺了去。
汪碧琪将勃朗宁抵在清浅的耳侧,声音似乎甚是欢快:“你为了他们,不惜冒死出来牵绊我。不知,他们待你,亦是不是如你般深情厚谊?”
清浅心头百味陈杂,脸上一派平静:“他们有他们的职责,我只是尽我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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