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府春仲,夜观双狮闹彩球,街道如川流。
余温和叶荣说自己下午想要出去逛逛,叶荣知道余温之前因为担心自己总是流泪,怕她心情郁结,于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在院子里晒太阳到未时,余温让云屏给自己梳一个寻常妇女、没有珠钗的发型,寻出箱子里最旧的衣裙换上,等会上街后企图做一个不起眼的路人。
她让雾朝也扮作这个样子,和自己一同过去。考虑到不能太显眼,所以她把云屏、月桥留在了自己房里,为的是尽量对除叶荣以外的人掩饰自己又双叒叕出将府的事实。
余温走到后门,亮出令牌,守门的二位侍从虽然有些讶异,还是让他们出去了。雾朝见状,塞给他们各人一块银子道:“夫人这般出去是和将军请示过的,不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侍从们收下银两,点头称是。
京城衙门离将府不过两条街的距离,余温在御糕坊处转弯,然后走过三五个作坊与宅子,再转个大弯就可以看见衙门的那金字牌匾了。
不过现在可没人看阳光下金灿灿的招牌,许多百姓在鸣冤鼓旁围成一圈,指指点点。
余温挤不进人群,只能在外面使劲踮脚,她就看见鸣冤鼓在被人击打。
又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谭大人负心!还我阿妹命来!宰相你个负心汉!欺我妹妹纯良,骗得她日日忧思,为你而死!宰相你还我阿妹的命来!”
声音之凄厉,表情之可怜,人群中的几个妇人已经在抹眼泪了。
余温知道这是被陆白衣易容过后的欢酒,说是与当年陆欢衣样貌有一半相似。自从知道了他俩名字相似后,余温就问过不下一次欢酒他们是不是兄妹,然而得到的却是模糊的答案。
“谁知道呢,我年幼时因战乱,家人四散,骨肉分离。我自个儿还是婴儿就被辛城一个烟柳之地的女人捡起来,哪里还记得有没有个哥哥。”欢酒不以为然。
不过现在在那里哭喊的欢酒倒真像是有个亲生的妹妹一般,或许她本身就是在把自己以前没有发泄出的情感好好宣泄出来了吧,纵然不能以她本人的名义。
一阵喧闹后,才有衙役走出来,让欢酒进堂上接受审问。这事情关乎当朝重臣谭大人,所以由京兆尹直接审理。
“此女何人?”
“辛城陆氏。”
“有何冤屈?”
“十二年前,谭大人与我小妹陆欢衣私定终身,考中后却抛下誓言,在京城娶妻纳妾。两年前她来京城寻人,却被宰相的人打个半死不活,回到辛城便没气了!”
欢酒说着又抹了两把眼泪,看来是用上了自己之前给她的改良版小型催泪弹。
“有谁可以证明?”
“奴家可以。”陆白衣扮作如琴样貌,一步三扭腰地从门口人群中走出来。他知道了这个计划后,自荐要充当暂时空缺的证人。
陆白衣挥动绣帕,向京兆尹跪下,姿态婀娜:“当时在街上不省人事的陆姑娘是奴家救起,送回辛城的。”
平日里美艳不可方物的如琴落泪,大多数围观人群都看直了眼,京兆尹严肃的脸色亦是缓和了几分。
欢酒拿出怀里的半块蹩脚的玉佩,呈到案上:“此物为当年在辛城时谭大人给我小妹的信物,欢衣来京城被毒打之后,玉佩就碎成两半,另一块找不到了。但是大人请过目,上面还有一个‘谭’字。”
“这……”京兆尹与两边副手交换眼神,难道要立马把宰相传来问责吗?
“还请大人明鉴,还我妹妹一个公道。”欢酒响亮地磕了一个头。陆白衣附和道:“是啊,大人,请给陆姑娘一个说法吧。”
京兆尹眉头紧锁:“刘少尹,烦请你去相府请谭大人过来。”坐在他右边的官员起身行礼,走到门外乘车,不能够更慢地驶往相府。
余温是不在意,能让宰相心烦意乱就好。
欢酒和如琴上演两刻钟的梨花带雨后,刘少尹带着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回来了。
听过他自我介绍后,是相府的副管家邓氏,只听他说:“谭大人说自己不知道什么陆欢衣姑娘,也不明白十二年前在辛城私定终身的事情。”
他清了清嗓子:“但是谭大人说这个信物有些印象,何不交予在下给谭大人过目,说不定能想起来什么?”
欢酒全然没有云中楼头牌的样子,好似个泼妇:“胡说八道!不认识怎么会记得这个玉佩?还给他看,怕是一旦交给你就再也拿不回来了吧!”
她站起来,双手叉腰,一手指着副管家的鼻子道:“叫那负心汉过来与我当面对质!”
“放肆!”京兆尹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公堂之上岂容如此泼闹胡来?!陆氏速速跪下!”
欢酒狠狠瞪了那管家一眼,跪了下去。邓管家似是被这不要命般的欢酒惊到了,结结巴巴地说:“大人的意思是……”
京兆尹叹了口气:“还是请谭大人来一趟吧。”
“是。”邓管家微恼,拂袖离去。这次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气势汹汹地走进来说:“谭大人说,自己从不认识陆欢衣,请京兆尹大人无事休要再扰相府安宁。”
京兆尹听他这话,似乎被拂了面子,言辞也少了之前的恭敬:“兹事体大,还请谭大人过来一趟。毕竟这事情闹大了,对他自己的名声也有所毁损。”
欢酒火上浇油:“你回去跟那负心汉知会一声,他今日若是不来,我等会便跟大家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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