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自因怒而离开亭长家之后,他的心里着实有些后悔:怎么能因为一时气盛,而自断粮草呢?
韩信转念又想:亭长家确实是呆不下去了。在那里白吃了好几个月,人家早就要烦死了。
想到这些,那咕咕叫的肚子又开始折磨韩信了:已经是好几天不见五谷的面了!
这时的韩信,是多么希望有一口粥来填填那不争气的胃啊。但是,一个大男人,手无扶戟之力,又不懂得经商下海谋营生。
天下虽有机会,可这些机会这时全不光顾韩信。哎!混一日算一天吧!
韩信漫无目的地一边行走着、一边胡思乱想着。前面有一条河,韩信眼前一亮。
他想着,人家有些胖人不是整天都在夸口么:“就咱这身体,喝口凉水也长膘啊!”这个时候,韩信早就饿得着了慌,他想着,还是去喝点水,说不准就能让这辘辘饥肠好受些;喝点水,长膘就不需要了,只要能撑一下眼前的枵腹,也就心满意足了。
没成想,韩信刚走到河边,便腿脚发软,眼冒金星,一下子就瘫倒了下去,差一点就一头扎进这河里。
这一惊,韩信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坐在河边,因为饿得虚弱,这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话一点都不假,况且韩信不是一顿没吃,而是好几顿都没有吃了。
韩信眼前的这条河,在这个地界已经流淌了好多年了,就连当地人都不知道,这条河出现于哪个年代,什么时日。
这条河流域现在居住的民众,在他们出生的时候,这条河就已经静静地流淌了不知多少个岁月了。
可以这么说,自打有人始,就有这条河。这一天,天气好得出奇,瓦蓝的晴空下,碧绿的树林成荫,四周田野边的花儿开得正艳,树上鸟雀叫得正欢……一切都是那么地和谐,仿佛楚汉之际的战争根本就不属于当下的这个世界一样。
这里没有参与战事的大众的生活依然,他们的一切,还是按照往常一样的正常秩序运转着。
虽然,远方也偶有关于造反、起义的消息传到此处,但这并不足以引起当地居民的骚动。
他们依然如故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今天,这条河边,一如往日一般,淘米的、洗菜的、浆洗衣服的……人来人往。
偶尔,还有清朗的笑声传来。那些淳朴的妇人,虽或有父、兄,夫、子在外服役,但她们对生活的热情并未因此而熄灭,日常的笑声并未在邻里面前减少。
在大家的心里:一切都是天命,普通人是无法改变眼前这一切的。既然认了命,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生老病死、战乱纷扰就都是既定了要发生的,那么,作为个体的生命,所能做的,便唯有承受、承受、再承受了。
就是这一天,很早,便有几位稍微上了点年纪的妇人(为了方便,下文都称呼她们为
“漂母”吧!)在这河边浆洗衣物了。为了家计,这些妇人们每天都要辛苦地劳作:要么漂洗、要么务家、要么下田……。
刚才,韩信来到这河边时,他很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因为瞅见河边有人,韩信刻意找了一个离漂母们较远一点的地方,去喝这河里的水,以期充饥。
其实,在韩信远远走来的时候,漂母们就瞧见他了。只是瞧见他的时候,漂母们忙着浆洗、忙着拉家常……她们的话题还未来得及谈论这走路晃晃悠悠的年轻人。
当韩信一屁股瘫坐在这河岸边的时候,其中一位漂母显然是观察到了这位年轻人的行止细节,她停下了手中浆洗的活儿,对众位漂母说到:“那边有个年轻人好像是病了,我得过去瞧瞧。他三嫂,您帮我照看一下这些衣物,别让水给冲走了!”听漂母这么一说,不光他三嫂,一众漂母都应了声。
其他漂母都知道这位漂母热心肠,有她过去看,大家暂时用不着全体出动。
漂母小跑着,来到韩信跟前。
“年轻人,您这是怎么啦?”看着饿得面色灰黄,大汗珠子直冒的韩信,漂母着急地问到。
“我……我……我没事,只是想……想喝口水……”韩信支支吾吾的,他很饿,但他不能直接说自己饿。
在韩信的心里,这个时候,对人家说自己饿,不就是侧面向人家乞讨吗?
虽说
“面子”这东西没什么用处,饥了不能当水喝,饿了不能当饭吃,但是,很多时候,没有了
“面子”这东西,人还总就不太像个人样子。漂母看了看韩信,见他面有饥色。
漂母心里就明白了许多。从韩信的神色、容貌、穿着,还有他说话时吞吞吐吐的为难样子,漂母就已经有了判断。
她心里想着,这些死爱面子活受罪的人,大多是多少读了一点书的家伙。
看来,他应该没有生病,八成是饿得。对这样的人,不能直接,太直接,恐怕被误认为是施舍,可能伤了他一个大男人的自尊心。
“噢!您这是要喝水呀!这大清早的,河里的水太凉,喝下去容易坏肚子。这么着吧,我家就在这附近不远处,您跟着我,去家里喝点热水吧!看您这满头的汗,一定生病了吧?那就更不能喝这冷水了!”漂母一边跟韩信说完,一边扯开嗓子对远处的众漂母喊:“他三嫂,帮我照看着点,我回家一会儿。”韩信正准备说:这怎么好意思呢……韩信话还未出口,漂母已经伸手去扶他,他也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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