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是哪国语言?在讲些什么?他究竟是哪国人?”我急不可耐地问。
晏七行没理我,又跟他讲了半天才回我的话:“他会讲匈奴语。他说自己是大月氏国王子的后裔。老上单于将他们灭国后,月氏国剩下的族人便迁出故国,逃亡中他的父家跟族人失散,其后数十年间一直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数年前,他的父亲又被匈奴人杀害,此次为报家国之仇前来王庭,谁知王庭戒备森严,刚靠近单于大帐便被人发现,能够逃脱实乃侥天之幸。”
顿了顿,又说道:“他若真是月氏王子,我们非但不能将他送给匈奴人,还得想方设法助他脱身。”
还不错,总算想到了。
我说。“晏大人,你再问问他,跟匈奴左谷蠡王伊稚斜是什么关系?”
晏七行依言相询,告诉我:“他与伊稚斜并不相识,只是数月前结识一个匈奴人,喝醉酒后将匈奴王庭的详细地形泄露出来,他藏在运送草料的车上,才得以混进王庭。”
我问道:“草料车的事,也是那匈奴人告诉他的?”
晏七行点点头,说:“有人利用这位王子来刺杀军臣单于。”
我说:“所以这事背后,只怕会有更大的阴谋。事不宜迟,我们去找公主。”
谨慎起见,先差人去看看公主那边情形如何,万一单于他老人家受惊过度跑公主寝帐里过夜,我们这一去岂不自投罗网?
片刻之后,差去的人回报,单于并未回公主帐中。
晏七行说奴隶中也偶有肤色白晰的西域人种,王子的身份暂时还不会令人起疑,当下便给月氏王子涂了个半黑脸,扮作奴隶的模样,三人小心地避开士兵,到了公主帐前。
也真是时运不济,刚到帐门口,身后就有人喝道:“深更半夜,汉使为何来此?”
回头一看,一堆侍卫的簇拥下的,正是军臣单于他老人家。
晏七行不慌不忙,上前施礼道:“王庭出了刺客,我与副使大人担心公主的安危,特来探看。”
军臣单于不疑有它,重重地“嗯”了一声说:“那小子胆子真够大的,不过本大单于在腾格里神和大昆仑神的庇护之下,纵有危难,也必能化险为夷!”
说话间,我已悄悄挡在月氏王子身前,希望能避过单于昏花的眼目。
但是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去,一个匈奴士兵眼尖,看见月氏王子,手一指叫道……他说的是匈奴语我听不懂,估计大概就是:“你是什么人?过来。”之类。
我暗暗叫苦,只好眼睁睁看着月氏王子走过去。
他到底不是个笨蛋,立刻拿出奴隶特有的畏惧与胆怯的模样,战战兢兢地上前拜见大单于。
军臣单于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用匈奴语问话,只见月氏王子支吾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再这样下去非露馅不可。
我急出一身汗!
正在这当口,帐帘一掀,南宫公主走了出来,声音温柔如同春风,说道:“大单于,我的奴隶可是行事不慎触怒您了吗?”
军臣单于一怔,疑惑地问:“你的奴隶?为何本大单于从未见过?”
南宫公主微微一笑,说:“一个月前左谷蠡王送来一批奴隶给我,我见这个奴隶身体强壮,便吩咐他做些外面的活计,故此大单于不曾见过他。”
遂用匈奴语向月氏王子吩咐了几句,便有侍女上前,将他带走。军臣单于没有阻拦,显然是相信了公主的解释。
我跟晏七行对视一眼,灯火下发现他的额角也渗出了些微冷汗。
公主转身向我们,温和地说:“多谢汉使的关心,本宫无恙,汉使请回帐休息吧。”
抬眼瞟了单于一眼,道:“大单于,您不进来吗?”
军臣单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们,大嘴一咧挥挥手道:“休息,都休息去吧。”
一场危机,就这么轻悄悄地化解了。
但是明天呢?
提着一头的冷汗回到帐篷,晏七行立刻发问:“现在没有外人,刚刚你说的主使者是谁?”
我一屁股坐在简易床上,擦擦汗说:“有些事一时半时也说不清,还有些是我乱猜的,算不得准,可是据我估计,刺客这件事多半与左谷蠡王伊稚斜有关。”
“证据?”晏七行又犯了老毛病。
“都说了是猜的。”我不耐烦地瞪他一眼。“算了你先回去吧,让我好好想一想,明天找机会见到公主再说。”
晏七行倒也痛快,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唉,今儿晚上又不知有多少人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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