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六跑到了侧院,见落景的房中还是亮着,才微微放慢了脚步。
落景给苏六用跌打酒擦着膝盖的淤青,边揉捏边问着:
“怎么今天不在主院待着,非要来跟我睡?”
“我就是想姑姑了。”苏六说得倒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感觉,想来她入府一年,受了姑姑的照顾不少,姑姑温柔的模样总给她一种娘亲的感觉。
“耍滑头!”落景笑骂,“少爷知道吗?”
“少爷知道的。”
“你是不是有些怕?前几天不是好好的吗?”落景感受得到苏六来找她时些许慌乱,想起那院中,的确是有些瘆人。
“今天我,我自己想太多了,莫名地就怕了。”
“你不要怕,真的没什么的。”
“姑姑在那住过吗?”
“住过,但就住了一年。”少爷便把他邀了出来。
“小六,你想少爷在里面都住了五年了。”
落景随后说着安慰苏六的话,苏六皆是听着,有些发神。
“我让你去,也是想你给少爷做个伴,他一个人在那,那么孤独,正常人都受不了,是不是,倘若他有什么脾气,你权当他不懂世事,耍小孩子脾气。”
“少爷,很好地,当初也是现在这个样子,乖乖巧巧的,和你一样叫着我姑姑。倘若没有发生那些事,他以后肯定是一个温柔阳光的孩子。”
“他现在若是性子不好,都是被这环境所逼的,你有时忍耐一下,好不好?”
落景苦口婆心,苏六点着头应着,垂眸想起今天的事,其实朝玉里也未伤害她,反而是保护她,只是她被那鱼的事吓得不轻,手指上还有点疼。
“那明天回去?”
“明一早我就回去。”
“好孩子。”
擦好了药,苏六往里挪了挪,落景便上了床来,两个人挤了一点,但苏六莫名感到心安,蜷着身子靠着墙。落景吹了灯,许是下午睡了觉,苏六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听着旁边落景的均匀呼吸声,望着上空想着各种事,只觉自己今天的离开,似是伤到了朝玉里。
突然,她透过顶上的床幔似是看见了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诡异至极,喉头不由得紧了紧,悄悄地眯起眼,身体慢慢地缩往被子底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那绿光在透过床顶似在看她们,打量了好一会,而后才消失不见。苏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闭紧眼,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一直挨到了外面的光透过窗方才悄悄起身下了床,抱着古灯离开。
苏六又是一阵小跑回到主院,刚想掏出怀中的钥匙,却发现昨天自己忘了锁门,赶忙冲了进去。
未进门苏六便听到从房内传来“哐当”一声,似是什么器物摔碎了。
“少爷。”苏六推开主房门从里面喊道,往卧房望去,却是空无一人。
只听左室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门敞开着,苏六往里看去,只是黑暗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不敢随意进去,站在左室门口,探头探脑不知怎么办,只能喊了几声少爷少爷。
过了一会儿,左室里安静了,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是朝玉里,他手上流着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你回来干什么?”他周身似有一股紫黑色的气若有若无的缠绕着,语气很不好。
“你快坐下!”
苏六没回答他,看见他手上淌着血,心下就急了,也没管他刚刚说什么,马上让朝玉里到桌旁坐下忙,放下古灯,让朝玉里坐着,轻轻地拉起朝玉里的手来看,只见有一条纤长的伤口横在朝玉里的手背上,往外渗着鲜红的血。
苏六拿起帕子刚想要包扎朝玉里的手,但又停下,快速起身想往外跑。
“你去哪里?”
“我去给你找医侍,我怕乱给你弄,把你弄得更疼了而且还不管用。”
朝玉里听了,原是怒气满满的,一瞬间像是被拔了塞子,消了不少,放缓了语气。
“你回来,那些医侍是不会管的,我知道怎么办,你按我说的做。”
苏六想也是,好像少爷这院子也不许其他人进来。
“你先端水来,往水里撒上点盐,然后用那水帮我擦拭伤口。”
苏六本像个无头的苍蝇,现下有了个方向,忙不迭地便去办了。一会,苏六便端着水进来,拿起朝玉里的手再看,血已没再渗出,修长干净的手上,那道伤口更显得狰狞。
苏六拉下朝玉里的手,湿了毛巾,轻轻地给朝玉里擦着,不时抬头看朝玉里的神态。
“疼吗?”
“不疼。”
盐水渗入伤口,那滋味可不好受,但他才不会讲。明明他可以用法术让伤口加速愈合的,但是……
朝玉里看着苏六低着头仔细地为他擦拭着伤口,周身的紫气渐渐消散,只是微微地撅着嘴巴,低着眼看着苏六的头。
“好了,然后呢?”苏六抬头便与朝玉里对视上了。澄澈的蓝眸,不知这蓝眸中折射出的温柔该有多醉人。但也不知这温柔会何时出现,少爷平日里都是一副冷淡模样。
“然后,你就用帕子帮我包扎起来。”朝玉里与她对上,故作坦然。
“好。”苏六掏出帕子,用中间捂住伤口,在朝玉里手心处打了个结,“这样便好?”
“嗯。”朝玉里抬起手看了看。
“这样真的可以?”苏六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也太简单了。
“嗯,但你要每天给我清洗伤口。”
“好。”苏六一口答应,朝玉里微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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