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六进主院的开门声自是没有瞒过朝玉里,他赶忙将手中的书放回原处,随意拿起床头的一本书看着。
苏六进屋便叫少爷,朝玉里假意看书答应着,看着苏六将雪儿放在了地铺上,将被子围了个窝再给雪儿放进去。
做好后苏六离开,再出现时,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苏六将汤药放在桌上,把雪儿抱在怀中,抚了抚它的毛,拿起桌上的药递到它嘴边,嘴上诱哄着雪儿喝,雪儿似是能听懂苏六说的话一样,伸出小舌舔着药水,几次苦得它缩回舌头,但仍是坚持舔着,苏六在一旁鼓励着。
朝玉里悄悄地看着,撇起了嘴。
雪儿将药舔的差不多,苏六又把它放回窝里,抬眼便看朝玉里抬着那只受伤的手,闷闷地说:“我的伤口要清理了。”
语气里莫名地有点憋屈,苏六不知他这憋屈是哪来的,但还是连声答道好好好。转身拿了盆与毛巾到外面打水去了。
朝玉里扯开手帕,上面什么伤也没有,亦是一道疤也没留下,他另一只手的食指在这手背上划过,一道伤口便出现了。
苏六端着盆来了,只见朝玉里早已扯了手帕,伤口明晃晃地亮在手背上。
“怎么感觉没愈合的迹象,你手包着手帕碰着疼不疼?”苏六看那伤口,与昨日清洗时看到的一样。
“......我愈合能力很差,而且才一天,好不到哪去的。”朝玉里耳根子些发红。
“我还是去找人给你开个药,好得快些,不然一直这样,感染了怎么办?”苏六拿起朝玉里的手小心地擦拭着。
“不要。”
“为什么?”
“因为我,我的体质不适合用药,用了会更加好不了。”朝玉里的耳根愈发的红了。
“好吧,但要记得,你这伤口若有什么不好就告诉我。”
“嗯。”
晚上,苏六在地铺上睡着,念着雪儿病了,便把它抱来和自己一起睡,逗弄了雪儿一会,但雪儿本就懒且生了病,不怎么回应她,蜷在她怀里睡着。苏六实在无聊,在铺上靠着记忆乱摸,摸到了本书便拿起来看了。
苏六看了半个时辰,看的是津津有味,殊不知朝玉里在床上以看书为遮掩亦看了她半个时辰。朝玉里看她在看那本书,心下不禁回忆那书中的内容,再想想她今早又哭又笑的神态正与那书中描写一女子想起情郎的神态无异,心下顿时有些烦躁。
“苏六,你...”
“嗯?”苏六听到朝玉里唤他,放下书,侧头望他。
“你,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朝玉里不敢和苏六对视,微垂眸假意看书。
“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朝玉里没听到否定的回答,这足以让他有些火大。
“我之前喜欢过,但现在,我不知道我还是不是喜欢了。”苏六转回头沉默一会答道,虚望着上空,“先前我见他,会很高兴,但经历了一些事过后,我发现他可能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当初我喜欢的也许是我臆想中的那个他,不是真的他,这种感情很脆弱,容易被打破。而且,总是把他想得太好了,就有时会觉得自己不配,会很自卑,现下再见他,心中已没有高兴,看他和别家女子在一起,心中有股说不清的感觉,但不会觉得很难受痛苦。”
“应是不喜欢了。”苏六轻叹了一口气,如今自己不再想见到丰律修了,反而是想躲着,躲什么,她说不清。许是在躲自己先前的鲁莽冲撞,那般突兀地和他告了白,许是在躲避卑微的自己,在那小姐面前,样样与人家相比都是天差地别,又或是在躲自己曾对他所有的卑劣的幻想。
但现下,已是不重要了。
朝玉里今日一问,她一答,许是太久没和人倾诉,且觉着朝玉里应是不懂救把他当作倾诉者,一股脑的说出自己的感受,心下瞬间明了,丰律修于她而言,他将她的幻想打破了,什么都已不是了,之前的爱慕只是自己对情感的一种美好渴求罢了。
朝玉里见她一股脑地说了那么多话,虽已答是不喜欢了,但见她曾为一个男子神态如此变,心中似是郁结已久,思绪颇多。他心下还是压不住地不快,随手丢了书在床上,而后躺下面向墙壁。他故意弄出一些动静,苏六侧目,但见他没发声继而收回视线。
这小孩,真是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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