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刑部的人,经常来府上与我叙话,”叶怀信道,“具体是谁便就不能告诉你了,知道了也没用,不过想必你也猜得出来。”
叶怀瑜内心里瞬间生出了无数猜测,经常来府上,又是他所熟悉的刑部的人,能让叶怀信这么有信心他一定能猜出来的人,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不然还能有谁呢?
“顾博衍?”
程静翕的心咯噔一下,双膝忽然一软,她险些失态地没有站住。
老元帅生辰那日,他果然不是真的迷路!
叶怀信笑而不语。
叶怀瑜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叶怀信的衣领,咬牙逼问道:“金条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怀信与他如此近距离的对视片刻,忽然冷冷地笑了,他像是对一切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将头转到了一直未曾说过一句话的程静翕处,开了口,“你问你的公主殿下啊!”
叶怀瑜手劲忽然提不上来,无力地松开了叶怀信的领子。
回头去看程静翕,她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面无血色。
“静翕。”他叫她。
程静翕垂下头,没有回应他。
“静翕?”他不死心的又开口叫她。
程静翕仍然不为所动,她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好似钉在那了一般,无声无息,只余一道影子仍在。
叶怀瑜有点慌,他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不住地晃动她的肩膀,“静翕,你抬起头,抬头看看我啊,你说话啊!”
叶怀信犹自在后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怀瑜,你瞧她的样子,她能什么都不知道吗?很显然她什么都知道啊!你去安渠县那几日,她日日往宫里跑,她能什么都不知道吗?”
“怀瑜,你还没懂吗?”
“怀瑜,她日日进宫,都干了什么?你还没猜出来吗?”
“怀瑜……”
“你闭嘴!”
叶怀瑜忽然想起安渠县前去助他的那个人,自称是程静翕的影卫的。
他虽这般自称,可他却从未见过程静翕与这个人有过任何接触交集和关联。
原来一切都是早就设计好了的吗?
叶怀瑜眼底布满伤痛,“静翕,你摇摇头,你要是摇头,我便一个字都不信。”
程静翕缓缓抬起头,静静看了他一会,最终点了点头。
叶怀瑜一颗心立时沉到谷底。
“我都知道。”
这是她出狱之前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两人这一次对视也是她出狱前的最后一次对视。
叶怀瑜不笨,叶怀信似有若无的提醒,加之程静翕的承认,让他大致理出了一个思路。
那伙人的确是叶怀信找的,可收买他们用的却并非金条,但他偏偏在那群人身上搜到了金条。
领头人是顾博衍。
那么也就是说,同一张面具下真的不是同一张脸,他在安渠县抓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个没什么用的人。
如此看来,是不是还可以这样说,连安渠县的盗匪匪首也并非真的是死的那个?
不过这一点尚且没有依据,只能待定。
叶怀信说程静翕全都知道,又说她日日往宫里跑,故而才会知道。
由此推断,真正在背后制造事端的人,其实是……宫里那位?
那么那一伙盗匪呢?以及在安渠县外面埋伏的人,他们到底效忠的是谁?
顾博衍,此次伏诛之人的所有亲眷俱都被抓了进来,却独独没有他。
叶怀瑜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可这个答案却叫他更加无能为力。
叶家的人,从来都是为朝廷所用的。
叶怀信被斩首那日,程静翕独自一人被放出了牢房。
程静恒在寝宫外站了许久,高公公为他拿来一件外衫罩上,程静恒看着公公佝偻的脊背,忽然说:“朕说了不会叫你干儿白死,就不会食言。”
高公公弓身顿住,半晌都没抬起来。
三日后,程静恒昭告天下,说嘉悦长公主平乱有功,下嫁之后多次暗中帮助朝廷,最终拿到了叶怀信通敌的铁证,大公无私地保了大昭之江山。
程静翕被软禁在未出嫁前的寝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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