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睡了很久,在梦里,几乎将过往的一切都梦了个遍。
对,就是梦。
他梦见他失忆了,失忆后的自己真的好蠢……
萧绮年蹙了蹙眉,顿了许久才缓缓睁开无神的双眼,眼前的一切从模糊不清,逐渐原形毕露,墨色的瞳孔也终于有了焦距。
……输液架?
我这是在门诊?还是病房?
萧绮年盯着床头的输液架,上面挂着营养液,冰凉的液体一点一点入侵自己的血管。
足足用了一分钟,才理清自己的处境。
我……居然失忆了?
萧绮年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旋即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还算清晰可辨的对话声:
“萧楚睿,我记得你已经开学了。”
“你不也开学了?”
“我和你能一样?下次再逃课,你舅舅就要过来逮你了。”
“切~”
“你这是什么态度,叫你别老跟陆子赫混,瞧瞧你现在,陆子赫的智商没学到,倒是把他的臭脾气学了个九成像!”
“我哪有!”
少年愤然地推开门,一扭头就对上某个刚刚苏醒的病号的双眼,当场呆住了。
见他突然不动,陆锦时不由有些恼火:“干什么呢,成心给我找不痛快是吧?”
“不,不是……”
萧楚睿慌忙拽了拽她的袖子,有些结巴地指着前方道:“是我哥,我哥他,他——”
‘他’了半天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陆锦时被拽得有些不耐烦,正要回一句‘他什么他’,便直直对上一双清明深邃的眼眸。
她可算明白萧楚睿为什么结巴了。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昏迷了两月有余的萧绮年,居然醒了?
“哥!”
萧楚睿眼前一亮,当即奔上前去道:“你可算是醒了,我们方才还在说呢,你要是再不醒,营养液都快养不起你了。”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被轻飘飘地呼了一巴掌!
“怎么说话呢你?”
萧绮年好没气地说:“有你这么咒你哥的么?”
刚睁眼就没听到什么好话,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欠揍了!
然而。
萧楚睿却像是被拍傻了一般,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蹦出一句:“哥……你,你脑子不残了?”
“你脑子才残了。”
萧绮年白了他一眼便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对了,他昏迷多久了?
这个疑惑刚涌上脑海,眼前便出现了一只纤细的手臂。
“什么时候醒的。”
陆锦时将花束放在床头,神色平淡得难以置信。
萧绮年怔怔地答道:“刚刚……”
他没告诉她,他貌似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最清晰的记忆,是他们订婚的那天晚上,他走在冰冷的雪地里,心却炽热如火。
那种感觉,哪怕是现在也记忆犹新。
萧楚睿见两人一问一答地应着,有种莫名的融洽,也不好意思再这里当电灯泡,趁他们还没发现自己之前,先闪为妙。
病房的房门被关严实后,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陆锦时随手按下呼叫器,然后将倒好的热水递到少年的唇边:“一会儿医生就来了。”
萧绮年望着她,随意抿了两口便作罢。
比起医生,他更在意他昏睡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萧楚睿怎么会和陆子赫玩到一块儿去?听他们的对话,好像还玩得挺好。
“你睡了快三个月了。”陆锦时忽然开口道。
三个月……
萧绮年默算了一下日期,差不多已经开学一个月了。
而那场盛大的婚礼,貌似……
思绪逐渐飞远,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分钟之久,等他回过神来时,陆锦时已经站在门口,和医生低声讨论些什么。
大致的内容就是关切他这颗脑袋残没残。
无所事事了一会儿,也不知那两人又在私下说了些什么,陆锦时忽然向医生道了声谢,随后便看见主治医生捧着病历朝这边走来。
主治医生暼了眼心电监护仪,记了几笔数据,瘫脸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记忆呢?”
“没力气,肚子饿。”
萧绮年睨着某人远去的背影,眉头微蹙道:“记忆大部分都恢复了,只是还有些混乱。”
之后,医生又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听得不太真切了,只觉得心里郁闷不已。
他记得他们已经结婚了吧?
怎么锦时见到他,看起来一点儿都不高兴?
难不成……
萧绮年微微眯起眼,正要起身下床,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伴随着一阵耳熟能详的对话声:
“我敢保证,他绝对没有脑残!”
“最好是这样,没白费我姐这么辛苦照顾他!”
“你小声点!”
萧楚睿恨铁不成钢地说,然后一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概是这段时间想通了不少,陆子赫也没以前那么独断专行了,只是冷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便老老实实的闭上嘴了。
他还是更乐意见得萧绮年恢复记忆的。
如果说失去记忆前的萧绮年是一只不能招惹的狮子,那么失去记忆后的萧绮年便是个满腹坏水的伪君子,一副衣冠qín_shòu的做派!
比起被莫名其妙算计,还不如摊牌说个清楚!
陆子赫冷眼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说:“醒了?看起来还算正常,没什么大问题。”
“子赫!”
萧楚睿不满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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