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严景行拉着颜婳走远了,被穿堂风一吹,他才回过神来。
这,他怎么用手牵着他师傅呢……
他慌乱地松开了那一截衣袖,握着的拳飞快背到身后,磕磕巴巴道:“我不,不是故,故意的……”
拉拉扯扯这样亲密的举动莫说是男子,她连跟女子都做不出这等黏黏乎乎的动作。毫无疑问,颜婳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但话又说回来,她的冷淡疏离都是跟她师父学的。
她师父的龟毛洁癖可比她严重得多。在从前,她若是不小心和她师父有了些许身体接触,她师父会连声道歉。是以,她对严景行完全没想到男女之防那里去。
她等严景行和她拉开距离了,随口道:“无碍。”
严景行放下了心,心中又无端浮起一丝失落似的怅惘。
解决了方子的燃眉之急,颜婳的注意力就转到了疑似故人的沈妙身上。现在离了沈妙,她又想起了方子的事。严景行怕的是颜婳一生气把太一宗给轰了,实际上颜婳冷静得还知道应该让华宫出面。
但是——
忍一时越想越气,颜婳觉得,她还是得把太一宗给轰了。
背着手的严景行被远方传来的轰鸣声微微吓了吓,他看了看太一宗的方向,担忧地皱起了眉头:“师尊。”
颜婳一脸无辜:“不是我。”
她只是传音给了太一宗的神兽老祖白昊而已。
严景行那与老学究如出一辙的严肃刻板脸上显现出无语的神情,颜婳不是个伪装大师,那股得意解气劲儿谁都看得出来。但师尊能这么说,那太一宗也查不到她身上吧,严景行也无意深究。
严景行对颜婳产生了更深的认识。
若是换了十三峰的哪个弟子做了这样的事,严景行是一定会斥责的,斥责她行事肆意、胆大妄为。太一宗是你说教训就能教训的吗?你惹得起它吗,你知道会带来怎样的祸患吗?!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若是追求个清楚绝对,早晚有一天天都会被捅破。
但这是颜婳,严景行稍微想了想,念头一转。
他开始怀疑自己了,他觉得他自己还需要改造。
颜婳可不知道严景行在这短短几瞬间就有了这么复杂的心理变化。她一扫暴躁阴郁的心绪,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淡淡的愉悦。发泄了难得一次的怒火,还有了遇上故人这样的收获,虽然浑身疲累,可她心胸开阔了。
但就算她现在有与来人痛饮三百杯的豪情,她现在的身体也不允许了。她这副躯体到底不受天道认可,和人和妖都不一样,她不但不能修炼晋阶,连淬炼养护这副身躯都很难做到。这具分身如同人偶那般死物,每多受一次伤,每一次逞强出手,人偶身上都会多出一条难以修复的裂缝。
她的状况越来越糟了,就只是炼了点药就让这具躯体有了虚弱的滋味。她要回房修养。
大堂中炼制驱魔水的丹炉就没熄过火,药草味把整个琉璃阁都泡着。弟子们风风火火地进进出出,虽然干的不是自己擅长领域的事,但都是御魔,他们颇有干劲。
看见面带疲色的颜婳现身,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放慢脚步。明珠直接把丹炉让给了下一个轮班的师弟,她疾步走上了楼。
齐小真朝颜婳走去,她已经等待了有些时候了,终于让她堵上了颜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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