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鼓声大作,李行周喊道。
“全军备战,临阵退缩者,斩!违抗军令者,斩!”
“老朴,跟上!”
广场上嘈杂起来了,马蹄轰鸣、火光闪动,犹如雷电交加。
禁军的冲锋队形和左翊卫大为不同。
他们是大股兵马,以五火人马为一队,五十骑横向展开,平行冲击。
阿保机的兵马共排成十队,依次发动猛攻,颇有点前赴后继的形状。
“左翼轻骑出击,夹击敌军侧后!”
李行周的左翊卫正好在左翼,众军队列依次离营,他不能挡道,便拔出长刀喊道。
“出发!”
一开始的速度较慢,保持着队形移动。
李行周想起舞阳问的那个问题,便转头说道。
“人就是一个轮回,迟早是个死,但也是生的开始,生生不息……”
舞阳一时不甚明白。
“我们要争夺生存权,争夺世界,而不是在角落里苟且偷生,不是你死就我亡!”
李行周举刀道。
“为唐人的生存而战!”
将士们基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但有些话不需要他们懂,只需要感受到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虽然原本毫无意义,它不过就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宫廷政变。
血与火之歌,鼓声响过,千军呐喊;剑锋所指,血流成河。
空中的火箭如此美丽,比烟花还绚丽,这不是战争,是艺术与表演。
轻骑冲至百步,“起!”一声大喊。
人海中闪亮的箭头斜指上苍,就像点燃了无数的彩灯,繁华而热闹。
一声高呼,无数的火箭便破空而去,形成一道整齐的流星雨,仿佛人们正在祈祷美好的明天。
“咚咚咚!”
三声鼓响,左卫前锋兵马紧挨着武德殿台阶向敌兵侧后发动了第一lún_gōng击。
前后夹击,整个万骑营在铁蹄下已经有些动摇了。
交织之处,人们纷纷落马,钢甲与刀枪共同组成一部巨大的绞肉机,活人被机器驱动,没有选择,无法后退,哀嚎响彻天地。
不出半个时辰,羽林左卫与万骑营后翼此退彼进,相互发射了起码数万枝箭。
这边组织了两次冲击,四个团的人死光光,却未能破阵,作用只是造成了对方相似级别的伤亡,毫无意义……
都是唐军,斩获数无意义。
又是一顿箭雨,左卫将军打算发动第三次进攻,因为中军那边的攻击也未停止
四列横队,李行周抬起横刀。
“左翊卫勇冠三军!驾!”
马蹄启动,左翼舞阳,右翼卫伯玉,第一排五十三人,向前踏进。
四排后方,还有两个团的兵力跟进策应。
三团兵马在攻击的时候形成了品字形,以左翊卫为第一个口,直趋敌营,后面二团为两翼,防止被快速包围。
不料左翊卫猛不可挡,直接插穿了敌军密集阵形突进而去,左右二团忙跟上撕大裂口。
此时后方鼓声大作,马蹄轰鸣喊杀震天,左卫抓住机会全线出击!
中间那一团变得凌乱不堪,杀得昏天黑地。就在这时,卫伯玉忽然提着一个脑袋大喊道:“建昌王武攸宁被我砍了!大家投降吧!”
李行周愕然,他手里头发散乱的血淋淋的脑袋明明就是一个兵的脑袋,卫伯玉低声道。
“兵者,诡道也。”
果然附近的万骑兵立见败绩,纷纷后退。这时一个人怒吼道。
“无耻小人用此下三滥伎俩!”
只见策马上前来的人不是建昌王武攸宁是谁?
“舞阳!”
李行周喝了一声,只见舞阳早已搭箭上弓,弓如天上的月亮,一支无情的箭直飞建昌王武攸宁而去。
衣着光鲜的建昌王武攸宁实在太惹眼,刚出来就中了一箭。
被那枝箭直接射穿了喉咙,栽下马去,引发了周围的一阵混乱。
败局就如瘟疫,氛围一成,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就会迅速扩散。
不出一会,万骑营里投降者已不计其数,激烈的战斗一下缓和下来。
“铛铛……”许多兵器被人丢到石板地面上。
天地之间一下子平静下来,火把燃烧的“吱吱”细响都听得见了。
伴随着伤兵微弱的呻吟。偶尔有人咳嗽,还有战马的低鸣。
李行周勒住战马,将横刀在斗篷上擦了两擦,收进刀鞘,呼出一口气道。
“救治伤者吧,无论是羽林还是万骑,说到底不都是自家兄弟?”
原本情绪忧虑恐慌的万骑营将士听得这句话。
气氛渐渐缓和下来,大家开始纷纷寻找血泊中的活人。
“叛贼!”
九江王安平王武攸绪无奈地骂了一句。
就算是以皇帝的名分对抗太平一党,最终也落了个如此下场。
所有人都对那个集团愈发畏惧起来,水太深啊……
只有李行周等几个参与核心谋划的人肚子里才明白。
盛衰只在弹指之间,拼运气呗。
“哈哈……”
安平王武攸绪仰头大笑,忽然一踢马腹,举起剑冲了过来,剑被他举到头顶……这是剑法?
毫无招式和讲究,他的胸前是一个大空档。
“让开!”
李行周大喝一声,朴景泰这才没有乱刀砍死安平王武攸绪。
或许,让李行周杀他会死得有尊严一些。
战马冲到,安平王武攸绪一剑迎头批来,李行周抬起横刀随手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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