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寒……活不长了?
天方夜谭似的,南栀再顾不上半点别的,几乎用尽全力抽走手臂,贺华兰手里落空,重心不稳的踉跄了下,差点撞到墙边昂贵的落地花瓶上。
阿张嫂跟着站起来及时扶住了她。
“就算他不是你亲生的,你也不应该这么咒他!”
南栀这里,贺华兰是个和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直接挂钩的人,“还是说你这次的目的是要把我和他都除掉?”
“不,我没有……”
贺华兰摇头,说到这件伤心事竟然有些泣不成声,“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南栀,从前我针对你想赶走你只是因为我觉得我儿子值得更好的,毕竟你生的孩子有些残疾害我们顾家在外头落了不少笑柄,可现在……旁的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剩下的日子我只想他开心点……”
她哭的伤心,几乎站不住,阿张嫂在一旁扶着很吃力。
那副模样,确实是天快塌的样子……
“对,他确实不是我亲生的,可他是我丈夫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这些年我但凡有过半点要害他的心思那都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贺华兰不惜发下毒誓。
阿张嫂也红了眼睛,“少夫人,夫人这些年可一直都是将少爷当作亲生骨肉在疼的呀,也许你不知道,当年夫人是有机会改嫁的,可她舍不得丢下少爷,这才守了这么多年的寡……”
“这些是我心甘情愿,不提也罢。”
贺华兰一副要深藏功与名的大义模样,没让阿张嫂继续说下去,“南栀,你若不信我的话大可自己找非寒去求证,只是他都狠心签了离婚协议了,未必会和你坦白。”
从在这走廊遇见贺华兰的第一时间,理智就告诉南栀,应该赶紧走,一个字也不要听她多说。
可现在……
南栀脚下步子像是被钉子给钉住,怎么也迈不出去。
良久,她听见自己声音微微发抖,“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突然答应和我离婚只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
贺华兰点点头,又是一阵控制不住的泪如雨下。
“我一个字也不会信!”
南栀在想贺华兰同她撒这个谎,背后一定是有某个见不得光的阴毒目的,只是她一眼看不透而已。
他好好的,明明比谁都健康……
“贺华兰,你……”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出了趟国回来,就答应和你离婚了?”
南栀没说完的一句话噎在嗓子里,被她问住,胸口仓皇一点点蔓延,这次她转过身只想立即从这令人窒息的走廊中逃离。
怀着孕,她走的其实不快,只是走几步单手扶墙的动作泄漏了心底的慌乱。
贺华兰的话的确影响了她,并且在她心口形成了不小的动荡。
许久,贺华兰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接过阿张嫂递来的手帕慢慢擦了擦脸,泪水擦干,她脸上一丝诡异笑容浮现。
“你说,咱们的话她信了几分?”
阿张嫂接了她用过的手帕,略微浑浊的眸子往南栀离开的方向看了看,也跟着笑了,“信与不信又如何?反正少爷他的确病了呀……”
————
十一点差几分钟的时候,天气骤然恶劣。
电闪雷鸣,不久滂沱大雨冲刷而下,像是要将这座城市整个吞没。
南栀好不容易将安安哄睡,自己躺在一旁却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闪电劈下的亮光将夜空照的有些狰狞,她轻轻将安安拽着她肚子的小手挪开,轻手轻脚下床走过去将窗帘拉上。
之后她并没有躺回床上。
顾非寒要守夜,夜里是没得睡的。
夜深人静,佣人似乎都被赶走了,南栀过去的时候,灵堂里只有顾非寒。
他一个人坐在水晶棺旁边的蒲团上,眼底映着门外深寂夜色,电闪雷鸣的,但不知为何,南栀觉得他看上去很孤独。
南栀站了好一会,脚下步子重新跨开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她。
大概是听见了脚步声,顾非寒伸手在旁边地上拿了个什么,她走过去才发现他手里拿的是副眼镜,镜片挺厚,有度数。
“顾非寒……”
南栀看他将眼镜架上鼻梁,有些奇怪,“你怎么突然戴眼镜了?”
他之前顶多戴过墨镜,南栀很确定,他并不近视。
而且就算视力下降,也不该一下降这么多,他这副眼镜瞧着起码五百度往上走了……
不知怎么走廊里贺华兰同她说的那些话突然闪进脑海。
病变等不好的联想一发不可收拾,尽管她一直自我催眠,贺华兰那些话一定是骗她的……
“没什么。”他并不打算多说。
南栀皱眉。
他从蒲团上起身,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瞬间在南栀眼前投下一圈阴影,镜片后他眸色淡淡,金丝框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多出几分斯文,更将骨子里的矜贵显现的淋漓尽致。
这幅好皮囊向来让人没话说。
“怎么起来了?”
他眉间一个浅浅的‘川’字,没回答她的问题,倒接连抛两个问题给她,“怕打雷?”
错觉么?
南栀总觉得,他和昨晚之前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昨晚他们在他办公室谈离婚,他冷冰冰,连女儿靠近要和他分享冰激凌都懒得应付。
可后来,夜里接到噩耗。
老爷子病床前,他握住她的手,很久很久没松开……
甚至这会,问她是不是怕打雷的语气里还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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