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阴阳界,恰如河有彼此岸。照理说,跨过了河才能交通彼此,跨过了生死才能交通阴阳,这你我都知道……”
老护持官合上书,将之递给庄左,接着说集,我本不喜这般笔中太多油墨的书籍,也是刚才翻见,读来果然是贱夏贵夷之作,只是其中的一些说法,倒与如今状况颇相合……”
咚!咚!咚!远处鼓声又起。
“说要紧的!”庄左翻了几页便把书还给老护持官,握住他嶙峋的手臂,催促道。
老护持官略带愧色地点点头——这个时候的确该收住他那啰里啰唆的脾性——接着说道:“这书里虽也有我们常道的彼此岸之说,却言始皇帝为图长生,以龙脊为锚、龙牙为钉,强拖彼岸于此岸之上,致使两界重叠……”
“这跟长生不老有什么关系?”裁冰歪着头,问道。
“这跟黑骑兵有什么关系?”庄左一把将陈裁冰拉到身后,示意她不要插嘴。
“不渡河,便可不生死。”老护持官冲裁冰慈祥地笑笑,接着又看回庄左,“彼此岸相叠,却并非合一,方士有术,于始皇帝如何我不可知,但我想,生生死死,于常人并无差别……”
笃笃笃笃!寺外,铁蹄已近。
“说怎么办!”庄左着急地回头望一眼外边,催促道。
“魂鬼精灵,本是不该存在于此岸的,这些黑骑兵既能显形,必有锚定之物存于此岸,锚毁,船自离岸。”
啪!一声爆响,潮水般的人群灌进后院,紧随其后是一道道只能看出马头跟前蹄的黑雾,穿过门墙,在人潮的中流一凝,化作睥睨草芥的高大骑兵,只见那长戟一挥,方圆九尺,一张张扭曲的嘴脸登时凝住,眨眼间化作泡影。
庄左旋身向敌,架势大开,护住身后的老幼。
“锚在哪儿?”他飞快地一回头,问道。
此时黑骑兵以杀到不过十步外。
“锚在颔山中。”
七步。
“我哪赶得去颔山!”
五步。
“国师冕下不会呼神术?”
三步。
“我哪会什么……”庄左话要出口,才想起自己冒的乃是学贯六门的寸崖大国师之名,不该不会……
此时黑骑兵以冲至三步之内,只见他勒马停住,手中长戟斜上一挑、就要沾上庄左肋下——
“冕下,挡!”身后的老护持官震声喊道,听得出正在发力。
庄左闻声横剑招架,只见骑兵身上黑雾爆散,露出盔甲下的森森枯骨。
乓!
剑戟相击的金石脆响,庄左一手握柄,一手持鞘抵住剑刃,三尺三寸圆茅剑,架住一丈八寸方天戟,剑身上符文律动、如金蛇吐信,那光猛一迸射,晃得黑骑兵手松了去。
“我法力有限,唤来一具骨殖已是极限,冕下速速毁去这一骑,我方能唤下一具来!”身后,老护持官催促道。
庄左闻言略一扫视,四周少说有百余骑黑骑兵穿墙而来,多是忙于斩杀群人,冲他而来却也不下十骑。
“往后躲!”庄左侧脸对老幼两人一喊,己身随即蹬步上跃,收手即刺下一道穿金符,符字一成,便化作一支白锋利箭,直往下穿去。
骑兵仰头,只听得一声脆响,白芒正中那骷髅头盖,直透入其下砖地三分。
只见枯骨寸断,节节落地,一阵阵脆声悦耳。
“右前一骑!”
一骑既灭,身后老叟忙又轮转,庄左下落之地右前,黑雾爆散,又一具骑兵的骨殖被唤来。
庄左见状抬手,正要画符,一侧却有旁的骑兵来袭,只见那长矛前挺,就要横贯他的左右太阳穴——
“这个挡不得!”老护持官怕他分不清,忙提醒道。
庄左当然知晓,只要被这些黑骑兵碰到一下,就是跟那些人一样灰飞烟灭的下场。他蹬腿向后一翻,身前才起笔的符文化作光点散去。
化骨的骑兵与持矛的骑兵相交而过,前冲不止,依旧往庄左袭来。
庄左蹲姿落地,身位偏低,骑兵勒马一扬,倒持手中长枪向下扎来。
只见庄左手一拍地,蜷身往前一滚,躲开下刺的一枪,在马肚下横刀一切,四蹄尽断。
黑马侧倒,不消再一记穿金符,骑兵骨殖便摔个粉碎。
“左前一……”老护持官手间翻转,才要施下一道术,忽见前方白影闪过,眨眼间竟窜到庄左身后。
那鬼女胯下的畜生诡异得很,四蹄似是冰刀,不过兜个不及身长一半的小弧,便转了朝向、直往庄左后背而去。
“小心!”老护持官嘶声大喊道。
庄左回头,却见那鬼女面纱微动,一声轻笑飘出,白纱雪鬃随风摆,胯下马儿又一兜转,竟往老幼两人掠去。
老护持官忙腾转手中道法,一念,黑骑兵的骨殖归还去,一念,白纱女却毫无变化。
想来她本就不与黑骑兵一半被黑雾包裹,那面纱下从来是一张冰雕玉砌的俏脸蛋儿,自己的呼神之术到底起作用没有,老护持官也不得而知。
白马之后,庄左几个瞬身也朝这边急来,那金光一闪一逝,竟不如马蹄迅即,白纱女身如游蛇、腰似杨柳,双腿缠在鞍上,上身往老幼两人一探,如同花旦抛水袖一般,左手的弯刀即划上老护持官的腋窝。
老护持官忍着剧痛,手中紧捻住印决,弯刀入骨,那手亦不松开。
果然,呼神之术对这白纱女也奏效,否则,那弯刀碰上他的一瞬,老护持官就该灰飞烟灭了。
只是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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