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城位于帝国的南部地区,周围环境鸟语花香,水土肥沃,物产丰富。建城以来数百年,一直有着“帝国后花园”的美誉。
这里的气候相较北方来说,要温暖湿润得多,每年从东部古王国刮来的季风都会带来一段雨季。雨水充沛的水露月刚好呼应了水神迦恩娜的月份神名,一年中第六位登场的这位神明在十二神中显得尤为灵验。尤其是云雀城周边的帝国南部地区,很多民众都在十二神中更倾向于水神迦恩娜。
在赞达尔的印象中,云雀城、帝国南部,都是一片翠绿的世界。潮湿、清新的泥土味道在郊野里总是伴随着微风扑面而来。部族的长老中曾有人去过那里,评价说那是它们蜥蜴人部族的第二故乡,可见褒奖赞赏的意味有多高。
不过现在,云雀城已经成了一座孤城。它本就远离东西两侧的边境线,现在因为帝国内部魔兽的泛滥,连境内与之相连的补给线都逐渐被切断。
蜥蜴人赞达尔失望地望着四周本该青翠的田野和森林,现在只有荒芜和颓败,满目枯黄与凋敝。
“我们还有多远?”他问伊恩。
越往南走,荒野就越是险恶。自从离开密斯特的村子,进入帝国南部,他们已经遭遇不下三次魔兽的侵袭了。密斯特从一开始遇袭的惊恐,到后来的茫然无措,现在他已经不厌其烦了。
即便不开口说话,伊恩和赞达尔都能感觉到他见魔兽袭来时那种烦躁的情绪。
他甚至会叹息了,当然也是充满不耐烦的那种。
话虽如此,他们的运气倒是也没有特别的差,至少没有遇到蝎尾狮那类异常凶悍的中高级魔兽。伊恩在战斗中注意到,赞达尔随身带着一柄短把战锤,算是他的防身武器。战技谈不上华丽,倒是十分扎实和实用。显然,如他自己曾经说过,不能算是人类传统定义中的战士。伊恩知道,也许除了“理性印记”,他还掌握着其他秘术,这些秘术才是他真正的能力。
伊恩想起那次和希德并肩作战,仅以两人小队的规模去迎击蝎尾狮的举动,不禁感到既后怕又自豪。他甚至在某一晚露营时,对赞达尔和密斯特提起了这件事。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密斯特的反应,期待他能放下对自己那张嘴的戒备,随便说点什么。不过密斯特虽然听得十分认真,但始终没有开口发表任何想法。
“他需要时间。”伊恩安慰自己。
“也需要确凿的证据,”赞达尔分析道,“证明自己能真正懂得这份力量,并控制它。”
“这还是需要时间。”伊恩苦笑着拨弄几下树枝,让火堆烧得旺一些,温暖了蜷缩在一旁已经睡着的密斯特。战争月的夜里,着实已经很有些凉意了。
天亮后,又是
艳阳高照的一天。
雨季之后的几个月,是闷热的夏季,再之后是本该进入收获的干燥秋季。收获月,顾名思义就是收获的季节,但收获女神梦诃却没有恩泽她在云雀城的子民。当然了,田野早已荒芜得不成样子,哪会有什么收获。
“我们还有多远?”赞达尔又一次问道。
伊恩没有立刻回答,他眯着眼专注地望向前方路边的树影。
“快了。”他低声道,双腿一夹,催促胯下白星上前几步。
赞达尔看着他催马走到前面,来到一棵女妖树下。女妖树的枝条密密麻麻地垂坠下来,随风摆荡着,果然如同女妖干枯泛黄的发丝一般。忽然,赞达尔眼睛一亮,顺着伊恩抬头仰视的方向看去,发现那上面悬挂着一个人。
是一具尸体。
赞达尔也跳下坐骑,走到伊恩身边。这人是被吊死的,一个人类。这本来没什么好奇怪的,有不少领主会选择在荒野里吊死一些囚犯,而不是去绞刑架那里。或者吊死了,再悬挂到领地附近的荒野中,作为警示。
不过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是这具尸体的衣着。
他穿着白底的长袍,袖口、领口都有着红色条纹装饰,还有一道长长的竖条纹贯穿整个长袍的后背。这是帝国十二神教廷的神职人员,才能穿的衣着。这人曾是个僧侣。
要知道,十二神教廷在希尔法帝国可算得上是国教,几乎无人不是信徒。谁会吊死教廷的僧侣呢?谁敢呢?伊恩忽然想起在巴别城遇见的一幕,那个被人推下台阶摔死的传教士。但这不一样,公然吊死僧侣……难道云雀城已经叛离了帝国?
伊恩抬头望向远处,云雀城的影子已经若隐若现。它就在起伏的道路尽头,如果催紧一些,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但伊恩却忍不住慢下来,他觉得周围的空气正变得难以搅动,仿佛渐渐凝固起来。
他们重新上马走了不多久,又一次停下来。
伊恩和赞达尔惊讶地发现,路边每隔几十星米就有一棵女妖树——这没什么稀奇的,这种树很好长活——但几乎每棵树上都吊死了一个僧侣。他们有的才刚死没多久,有的则已经腐烂成了枯骨,显然这些不是一次审判的结果。
三人犹疑不定地来到云雀城前,发现虽然守卫森严,却并没有什么异常。云雀城更没有改旗易帜脱离帝国,希尔法帝国金色底纹的飞鹰旗正在城墙上面随风飞扬。
通过城门后,赞达尔壮着胆子向城门内的守卫打听:“我们来时看见不少僧侣被吊死了,发生了什么事?”
守卫看来早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狐疑的神情,毕竟这在帝国还是很少见的,他们感到惊讶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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