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陈耀飞和谢长歌望着我等待着我的答复。我有点跟不上两人的思路,大概是我的脑细胞本来就不多的缘故。
“所以说,我们好不容易从二十层下来,然后过了黑暗后,我又从二十层下来,现在却要我重新回到二十层去?”
“不是二十层,是十九层,”陈耀飞说道,“三号楼十九层才是神经外科病区,而神经外科医生的办公室也在十九层。”
神经外科,神经内科,反正我已经混乱了。
“可是,你们怎么能保证我们到达十九层后,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没有因为病栋的变化像杜明他们的办公室一样转移了呢?”
“我们不能保证,”谢长歌说道,“但是继续待在我的病房中也不是办法。我在思考,陈佩花所说的不能长时间待在同一个病房的原因,或许不仅仅是会有改造尸袭击。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也会有第三次。”
“第一次?”谢长歌说的是陈耀飞发疯的事吧。难道他发过两次疯?
“你忘了吗,被困在二十层那个病房里的时候,你不是一如反常凶狠地骂过我?还是说,那些都是你的真心话?”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现在一想,那时候嘴上说出的话并不是我心中的真实想法。
“我已经忘了。哎呀,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吧。”
谢长歌低下头嘀咕着:“如果陈佩花担心的不仅仅是改造尸,而是身处病栋中,人的行为会反常起来……”
“也就是说,我们在这个病房中待的时间越久,我们就越可能着魔发疯。”
谢长歌颔首说道:“毕竟是在四处皆是行尸走肉的病栋中,空间狭小氛围阴暗,人心之中压抑的情感难免会爆发出来,转化成愤怒、怨恨等负面情感,将人的精神摧残至崩溃。”
“等一会,陈耀飞不是说他听见什么声音了吗,可我什么也没听见。而且,”我指指谢长歌说道,“你在这病房中待的时间比我们久得多,为什么你没有发狂?”
谢长歌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谢长歌站起来,对我和陈耀飞说道:“总之,我们还是不要再待在这里了。通往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的路十分艰难,由于病栋频繁变化,我们出行更是难上加难。不过,我们也没有多少选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们整理一下东西准备上行。”
步入社会后我经历过很多一开始有希望后来成为绝望的事。我没有和两人说那些绝望的经历,因为现在的我们需要一点希望。
我看着照片中的杜明和夏梨,轻声呢喃:“两位,你们要保佑我们啊。”转念想起杜明可能还活着,我就不好意思地纠正:“夏梨医生,听谢长歌说你是位好医生。我知道你有很多的怨念,但是我求你保佑我们一路顺风,平平安安到达你的办公室。”
“易佳和,该整理东西了。”谢长歌垂着他的左臂。不晓得他痛不痛——一定很痛,但是谢长歌忍着疼痛没有说。他的额头上都是汗水,即便如此,他还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在整理出行的物品。
物品整理完毕,谢长歌对我们说:“这次出行,能不能回来是个未知数。我的房卡随身携带。如果有什么差池,剩下的人一定要带着房卡回到这里。病栋已经不安全了,但是安全时间段还在。易佳和说他只在表空间里看见过夏梨一人,那么表空间或许并不是尸满为患。真到了那个时候,剩下的人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争取活下去。”
“谢长歌,”陈耀飞傻笑着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在说遗言一样?”
“而且还是一份怪怪的遗言。”我附和陈耀飞说道。
“你也说了,人世无常,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谢长歌对我说。
“最坏的打算就是一起倒霉啊,哪还能有人剩下。真要有人剩下,那人一定不是我。我既不想一个人逃生,也不想一个人留下。”
陈耀飞摸摸后脑勺对我说:“易佳和的遗言更怪。”
我把脑袋撞到陈耀飞脑袋上对他说:“笨蛋,我还不想死呢,遗言你个头。”
三个人,一个背包一个挎包一个公文包。行动计划,我负责物资运输,陈耀飞负责前锋应敌,谢长歌负责作战指挥。我拿的是背包,必要的物资充足。谢长歌拿的是挎包,让他可以用右手取包中工具应对突发情况。陈耀飞拿的是公文包。葛英明的公文包里可以储放大量防尸用具,但现在陈耀飞手中公文包里的用具不多,因为陈耀飞手臂受伤无法拎动沉甸甸的公文包。本来我想做前锋的,但是被谢长歌和陈耀飞双双拒绝,理由是我的战斗力不高,说白了他们就是嫌我没用。
“两个小鬼头,我已经二十八岁了哎,好歹是个成年人啊。小的看不起大的,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把大叔拍晕在了沙滩上。”
打开病房门,陈耀飞先出去。走道上没有丧尸,这样的场景会令我们陷入已经进入表空间的错觉中。转弯,远远地看见通道尽头的白眼丧尸,我们轻声向前。正在这时,一只“呃啊”叫着的腐烂尸出现在我们前方。它没有发现我们,而是转换方向朝着白眼丧尸前进。听见声音,白眼丧尸把方向调整到我们这边。我一直有个疑问:丧尸是怎么辨别同类的?腐烂尸缓缓移动,白眼丧尸没有咆哮着冲向它,而是站在原地朝它看着。有时候戴了一副合适的眼镜有坏处,比如说现在,我总以为白眼丧尸是在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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