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三四节课是数学课。我们十班的数学课任课老师名为唐益仁,是获得过省数学某一论文竞赛奖项的教师。上课铃响前一分钟左右,唐益仁便走入教室,害我连多了解同班同学的时间都没了。别看唐益仁来教室积极,他上的课简直就是催眠课——他是我们班所有任课老师中唯一一位不使用轮流回答制的老师,课堂上只顾自己写题解题——唐益仁是一位对学习数学积极,但是对调动学生不是怎么积极的老师。奇妙的是,唐益仁上的课很少有学生开小差。是数学太难了他们必须要仔细听讲,还是唐益仁讲得确实很棒吸引他们专心听讲,直至回到过去重新上唐益仁数学课的我,仍然不得其解。
戴着一副合适的黑框眼镜,唐益仁的身材瘦削而面容显露精明。这般看似优秀教师的唐益仁其实不怎么会去了解学生。犹记我有疑难问题去向唐益仁请教时,他刷刷几下轻轻松松就解好题目,在我看来他就像一位表演了不可思议魔术的大师。解好题目,他一定会和我说明他是怎么解出来的,最后问上一句:“会了吗?”那时为了面子,我不懂也装懂,然后事后再去同学那里寻求答案,尽管最后一般都没人会帮我解答,留我独自看着老师的解题步骤冥思苦想其中所用到的知识点。我不知道唐益仁心里有没有想过再帮我仔细讲解一下——有时他看我挠后脑勺一脸茫然却不会再帮我解说一遍,除非我开口告诉他我还是不会做。唐益仁如同一位在农园中辛勤栽培的农民。他知晓如何去栽种,但不在意栽种结果是否会令田地量产。
夏季学校的作息时间自然是按照夏令来的。上午第四节课下课铃响后,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如果我没记错,那么学校宿舍是会在中午开放的。不仅仅是中午,学校宿舍也会在上学日的早上和晚上开放。这三个时间段,学校宿舍的保安是不限制学生模样的人进入学生宿舍的,因此以前总有别校的人不知以什么方式进入学校、走入学生宿舍而没有被发现的。我高一时住校,高二还是高三的时候就不住校,成了走读生。究其原因,是高一时期班里的几个男生欺负我。说是欺负不夸张,我天天被迫打扫寝室卫生而没有人帮助我。他们认为我是一个为了荣誉会揽下寝室所有卫生工作的人,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为了荣誉不假,爱慕虚荣则不符合我的性格。我所想的是大家,但是他们不理解。一年后,在无以言表的苦涩下,我离开寝室回家住。那时候的孤立对我的人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慢慢成为一个不讨人喜欢甚至连说话都被人嫌弃的人。换作现在的我,如果他们再让我一个人打扫卫生,我就和他们鱼死网破。大不了我不当寝室长,让那个最会针对我的人当,给他也试试当寝室长的“快乐”。
重返过去对学校曾经的一切抱有如同发现现实中的场景是自己看过书本中场景的喜悦感的我,没有选择进入学生宿舍。我对高中时代的学生宿舍有种厌恶之感。在上午第四节课下课铃响后,我首先邀请萧辉一起去吃午饭。不巧的是,萧辉在早上已经和他以前未分班时一起学习的同班同学约好去食堂吃午餐。本来我想试着邀请其他同班同学,但我能想到不太会拒绝我的人只有萧辉和周慧。而在此前,周慧已经和陈舒一起离开教室了。到最后,教室里只剩下三位同学:我,潘依莲和谢长歌。
“潘依莲,你怎么不和刘希一起去吃午饭?”我问正在整理书本的潘依莲。
“为什么我一定要和刘希一起去吃午饭?”整理好书本起身的潘依莲头也不回地反问我。
“我看你们早上一起来教室,以为你们关系不错。”
离开座位的潘依莲经过讲台面朝我没好气地抛下一句“要你管”,然后走出教室。
教室中只剩下我和我讨厌的谢长歌。
“谢……”
话没说出口,谢长歌猛地起身离开教室。
“小赤佬,不晓得尊重长辈的吗。”
肚子饿了,我无力地趴到课桌上想着午餐怎么解决。
“易佳和,你怎么还不去吃饭?”令人反射性振奋精神的声音属于“冰火美人”高嘉丽。
“高嘉丽啊,”我望向教室门口的高嘉丽回复她,“我忘记带饭卡了。真是自作孽,竟然没想到高中时代也用的饭卡。明明大学……”我向高嘉丽眨巴眨巴眼睛。
课后关心学生的高嘉丽走进教室来到讲台边问我:“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看样子我的话没有被她听到。
“不,”我起身面带微笑尽量大声回答她,“亲爱的高嘉丽老师,我忘记带饭卡了。您能否帮个忙,请我一顿咧?”
话毕,教室里一阵沉默。
“你忘记带饭卡了啊。好吧,你……”
“高、高老师?”好巧不巧,小胖儿俞智福回到教室中。
“嗯,俞智福?今天中午吃零食,填得饱肚子吗?”高嘉丽问站在门口一脸惊讶的俞智福。
“吃、吃得饱,还有多。高老师,你怎么在教室里呢?”
“我为什么不能在教室里?”
在我高中时代生活着的女子们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怎么这么喜欢用反问呢。
“我还以为您已经去吃午饭了。”俞智福提了提手里攥着的塑料袋。
“刚要去。对了,易佳和……”
“我很好!”我站起大呼。
“可你刚才……”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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